文笑了。他屈起手指.规律地敲击着坐椅握把,点头道:“说得非常好,但是你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布伦希蒂。为了获取力量进行复仇,也为了拯救那些雪猿部落的族人们。难道你不是已经把自己灵魂出卖了吗?苔原部族女王?假如没有我的话,冰风谷里面。又有谁会承认你这位女王?”
“这就是我唯一的错误,所以现在我才会在这里。等待着被处决。
与魔鬼做交易就必须付出代价,我早该明白才是”布伦希蒂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她缓缓吐出口气,将腰间魔法束带解开,连同背上地锯齿骨剑一起抛在地下,低声道:“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动手吧。”
“我应该为你的勇气而鼓掌。还是因为你地反抗而狠狠鞭打你一顿?”曹子文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行近布伦希蒂身边,绕着她走了两三个圈子,忽然长长叹息。摇头道:“两个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手上地这枚戒指是什么吗?”
野蛮人少女厌恶地瞥了曹子文手上那枚栩栩如生的黑蜘蛛戒指一眼。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
“是魔法宝物,黑暗精灵的守护神,蜘蛛神后罗丝赐予我的。它的名字是黑寡妇之图章。每根蜘蛛腿都可以拔下来变成一枚戒指。”曹子文解释道:“只要戴上戒指的女人。无论身心都会打下我地烙印,永远对我惟命是从,再也兴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你的意思,是奴隶吗?”野蛮人少女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如今显得更加苍白。“那么好吧,反正,我也是无法抗拒。要替我戴上这种戒指地话,就来吧。”
“不,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和其他女人不同。你是我地阿修罗王。”曹子文收回了黑寡妇之图章,幽幽叹息道:“布伦希蒂啊布伦希蒂,阿修罗王。命运明明注定了我们是一对,为什么你这样抗拒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到头来,只是为了要给自己竖立一名敌人吗?”
“你确实做了很多事。可是我分辨不出,究竟哪此是为我,哪些又是为你自己的野心。”布伦希蒂不怕被惩罚和鞭打,甚至也不怕死。可是曹子文充满感性的叹息,却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地部分。假如说野蛮人少女是座冰山,那么现在,坚冰已渐融化。
“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曹子文认真道:“我们生活在一个**的世界里。假如要求纯粹的爱情,那么我自问无法给予。但是我确实爱你。冥冥中有备看不见的绳子,它已经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了。阿修罗王,你”“不要那样称呼我。”野蛮人女战士颓然坐倒,无力地低声抗议。“我不想当什么阿修罗王。那种力量那种力量太可怕了。那时候简直变成了除杀戮和破坏以外,就什么都不会的恶魔。比尔德,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我很害怕!阿修罗王是我吗?是阿修罗王吗?那么布伦希蒂呢,迪帕那的女儿究竟在哪里?坦帕斯啊,我简直要崩溃了,我要疯了。比尔德,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布伦希蒂情绪越来越激动,惶恐和迷惘让她语无伦次,除去低声啜泣外便什么也做不了。她再也无法隐瞒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恐惧,阿修罗王的存在,还有那种过分强大的力量,对她实实在在,只是个沉重负担罢了。
曹子文又叹了口气。他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了那椭圆形的奇形乐器:殒。他席地而坐,凑到嘴唇边,开始悠悠吹奏。
同是一曲寒江残雪。乐韵仍日那么幽深婉转,空灵清澈。只是两次吹奏之间,早已生了太多事。曲调依然,但无论听曲人还是演奏者,心态已和当日截然不同。
曲韵悠扬,终于散逸四方。布伦希蒂激动的情绪,仿佛也逐渐平息下来了。她低着头,轻声道:“假如可以让我重头再来一次的话那天晚上在蜜酒厅,我一定不会再和野狼王希加克,争什么冰风谷之王。”
“时间永远不会倒流,所以无论你还是我,大家都不能回去了。”曹子文收起了乐器,就像当日那样,搂住了布伦希蒂柔软的腰肢,柔声道:“只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布伦希蒂,我爱你,这是真心话,别辜负我的爱,好不好?”
“曾经或许我也爱过你吧?可是”野蛮人少女迟迟疑疑道:“现在,我不要逼我,好吗?比尔德,假如爱我,那么就别强迫做这些违背正义的事。”
“或许我们相处的时间,确实是太少了。”曹子文放手离开布伦希蒂,起身向后退,在两人之间拉开了段距离。“但是不要紧,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慢慢加深对彼此了解的。从冰风谷到银月城,即使骑快马赶路,也至少要走两个月才能到达吧?这段日子里,你会逐渐认识到真正的我,认识真正的自己。”
“银月城?你要去银月城?”野蛮人少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道:“可是你的敌人不就是来自银月城吗?”
“这也全是托了您的福,我的女王陛下。”曹子文淡淡道:“本来我还可以尽量将这个大难题拖延到以后的。全因为你放走了那两个竖琴手,我才不得不提前行动。非得赶在银月城对冰风谷作出实质性决议之前,先制人不可。明天就上路,布伦希蒂。在这段旅途中”他顿了顿,断然道:“我会让你忘记恐惧,接受真正的自己,接受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