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一场大变的时候,可谓是吓的一身冷汗。
一连好几天,明王府里众人都是刀枪不离身,随时准备面对围杀。
直到数日过后,依然风平浪静,陆寻义和阿九才终于得以镇定下来。
这时,明王正在练功,陆寻义领着一个人过来。
墨白睁眼,一看此人一身黑衣卫打扮,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个男人。
但明王眼神何等明亮,只一瞟,便是诧异道:“杜先生?”
来人拿下斗笠,果然是杜鹃当面,只见她冲着明王拱手一礼,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连尊去了苏北,四大家又有宗师赶赴。现在方帅身边的护卫,陆长仙他们已经插不上手。我打算去苏北一趟,和连尊谈一谈,途径北河,就顺道回来见一见殿下。”
“有这事?”墨白从蒲团上起身,邀请杜鹃和陆寻义在院中坐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便过去走一趟,与连尊谈一谈,想必问题不大。”杜鹃说着笑了笑,说的轻描淡写,却又让人生不出半点怀疑。
“有理,四大家毕竟是四大家,能力再强,也不如我们自己人用的放心。”墨白点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而问道:“你这趟过来见我,也是因为之前那场宫变吧?”
陆寻义坐在一旁,听着二人谈话,心中却在暗自琢磨。
他知道,杜鹃说的方帅那边的情况,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小事。
四大家终究是四大家,目前与明王府合作,不代表能一直不出问题,如今局势多变,谁也预料不了会出什么变故。
方帅那边,全权交给四大家,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必须有明王府的人介入在内。
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明王府这边还能有个反应时间。
这件事并非小事,所以杜鹃才要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
然而,陆寻义眼见杜鹃在殿下面前,根本没有细说,如此轻描淡写就自作主张了。
而殿下也只随口提了一句,并没有交代什么的意思。
陆寻义心中暗想,如果换成自己去做这件事,恐怕殿下最少是要多交代几句的,从这里就能看出,在殿下心里,他和杜鹃的能力是有差距的。
陆寻义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并没表现出来。
杜鹃点头回道:“之前听了宫中的事后,我心里有点不安,所以特来与殿下见一面。”
墨白点首,没有立刻问她想说什么,转而看向陆寻义问道:“外面怎么样?”
陆寻义答道:“这几日一直在盯着,军阀方面没见什么动静,看情况,他们应该是信了新君之所以罢手,是因胡庆言请出太后,倒逼新君所致。”
墨白闻言想了想道:“这些人没那么好应付,不要放松警惕。”
“殿下放心,我会注意。”陆寻义道。
墨白这才看向杜鹃:“你说吧!”
杜鹃点头,道:“杜鹃此来,是有问题想不通,特来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宫变当日,为何不除掉瞿国昌?”
“瞿国昌?”墨白眉头微微一皱,没说话。
陆寻义却沉吟片刻后,道:“殿下留下瞿国昌性命,是为安抚新君之用。若连瞿国昌也除掉了,新君便再无一人可信任,绝望之下,恐怕会鱼死网破,有瞿国昌在,至少给了新君一点图谋将来的希望。”
杜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后,又看向明王:“殿下,若让我来看,不论什么原因,瞿国昌这个人都是绝对留不得的。哪怕为此换了老九,也必须将此人除掉。”
“杜先生是担心瞿国昌会泄密?”陆寻义心头快速思索,随即抬眸问道。
“二先生慧眼如炬,军阀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坐视殿下与新君二虎相争,消耗国朝。然而,如今新君毫无还手之力,被殿下掌控在手心的真相,一旦被军阀知晓,殿下必然成为他们首要除掉之敌。”
杜鹃说到这里,断言道:“我不是担心他会泄密,而是可以肯定,此人若留得性命在,必然必然泄密,此次宫变,知情人中,太后与殿下自然不会泄密。真人也可以排除,胡庆言因为请出了太后听政,已经将新君得罪死了,如今也是没了退路,他应该也不会泄密。”
“德王为了皇权威严考虑,也不会主动泄密让人轻贱皇权。剩下的就只剩新君、张邦立、瞿国昌三人。新君如今待在深宫之中,被我们重点监控,也可以排除。唯有张邦立与瞿国昌这两个人,张邦立是先帝老臣,一切以国朝为重,即便对殿下心有不满,也不会泄密,让国朝大乱。”
“可唯有这瞿国昌,此人既没有对国朝大局的忠,又没有胡庆言的权,他所有一切皆系于新君身上,他必然要想办法改变如今结局。我丝毫不怀疑,他但有机会,一定会将真相透露给军阀,甚至直接出卖国朝利益,与军阀做交易,和军阀里应外合,置我明王府于死地。”
“军阀知情就得朝我们下手,更何谈新君肯出卖国家利益给他们,这买卖他们必然要做,殿下,兰妃不过一个深宫里的女人,对殿下根本造不成威胁,宫变当日,殿下根本不该将杀人的机会浪费在兰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