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殿下可不是没规矩的人,这是特地为了娘娘能在宫中过的更好,才如此匆忙来去的。”
太后嘴角微翘,她当然知道,墨白是故意把这份送人情的机会留给她的。
这事她不会拒绝,这份送人情的机会,她倒是不在意。
主要是墨白说的在理,如果墨白去送,的确会让新君心里生忌。
转一转手,由自己送出去,便好了许多。
可实际上,自己送出去的人情,最后还不是会应在墨白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会,果然德王便来了。
在太后这儿七弯八绕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提起丹药之事。
太后点头确认墨白将丹丸给了他,却言道,数量不多,只有几粒而已。
听说不过几粒而已,德王便没好意思说为自己求丹,只说因如今胡庆言中毒一事,令他格外担心陛下的安全。
不过随之就隐晦的讲起,自己前不久,和瞿国昌以为关于明王的一些事,意见不同,甚至为此在御书房里和他打了一架。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旧伤,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太后闻言,便立刻从药葫芦里倒出两粒丹丸,分为两个玉瓶装着,递给他,吩咐让他转交陛下一粒。
德王一见,顿时心满意足,谢过太后。
德王回去之后,将太后赐下丹丸的事一说,老九心里觉得拿了有些难堪,但最终还是受下了,安慰自己道,这是太后赐的,便是皇帝也不能不受…………
瞿国昌站在一边看着,眼神瞪的老大,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德王:“太后就赐了一粒?”
德王斜瞥他一眼,根本就不理他,反而撞了撞张邦立的胳膊,小声让他也去太后那里求一粒,并称此丹珍贵,连明王手中都已经没有了,就只剩太后手边还剩几粒,去晚了,搞不好就被其他人弄走了。
张邦立犹豫了一下,他自然也担心会有人动到他身上,能活着谁愿意死?
但最终看了看新君后,还是放弃了,他和德王不同,德王虽然帮过明王一次,但明王和宗室不合,这是公开的事实。
所以对于德王,新君或许还放心一些,而对于他,新君是万分忌讳他与明王搅和一起的。
尤其是这次针对陆寻义的事办砸了,他还跑去太后那里求丹,怕是会让新君对他越发怀疑和不满。
一旁瞿国昌却是郁闷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真的有脸跑到太后那里去求丹了……
太后碍于情面,最终还是给了他一颗。
这人倒是聪明,回来之后,将丹丸又送给新君,新君有了一粒,哪里还好意思要他的。
……
这些事,墨白没去管,他又回到了灵堂,继续与诸皇子公主跪在一起,为定武守灵。
不知是否因胡庆言中毒,暂时无法出面主事的影响,最终国朝还是对百官妥协了,决定停灵三日。
其中具体怎么回事,墨白不清楚,不过墨白怀疑,胡庆言应该是也考虑到了,自己这次中毒可能并非来自外部势力,也怀疑到可能是自己人干的,所以故意撂了挑子,给某些人一个警告,让他明白轻动自己的代价。
停灵三日,对皇子们来说,不过是跪上几日罢了,但对国朝来说,影响便很大了。
可以预料,这三日里,军阀和旗蛮势力定然会全力针对新君出手,让新君疲于奔命。
甚至都不用预料,才下午时分,京城里忽然就流言四起。
一时间,各种猜测定武死因,有人言之凿凿,称新君外戚瞿国昌曾暗中联络军中旧部,有图谋不轨之意。
甚至都点出了,瞿国昌联络的是京营的哪几位将领,此谣言一出,顿时非议漫天。
有朝臣得悉,直接上表,没敢说新君有谋逆之嫌,只说要严查瞿国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庸王之死,也被爆了出来,有人称,此乃宫廷总长张邦立,亲自去庸王府执行的命令。
这下好了,弑君之嫌正爆发的凶,又来一条杀兄之罪,庸王一系立刻爆了,如之前一样,没敢直接朝老九发难,却是咬死了乃是张邦立假传圣旨,谋杀了庸王。
才刚刚开始而已,先帝为新君留下的两名保皇派,就直接被重炮轰击。
由于瞿国昌“病重难理事”,老九只能在御书房里怒气冲天,却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措施,遏制谣言。
只能采取最蠢的手段,利用京营去镇压谣言,可有些事军队能办到,有些事,军队真的不行。
没有名单,没有方向,就漫无目的的抓人吗?
还好,张邦立几人倒也不是吃素的,选了最直接的办法,直接严禁百姓出门,命他们在家中为先帝守孝。
不让人交流,谣言自然也就没那么凶猛了,但是这招对京城有用,对其他地区就无力了。
国朝也做不到戒严全国吧,京城声音小了,外地的声音却逐渐大了,一时间各地官员不住往京城致电,询问情况,更甚者还有直接就朝着京中质问先帝之死,庸王之死。
老九终于还是陷入了最不想面临的局面,一时间彷如四面楚歌之境,他疲于奔命应付朝中各种倾轧,所有的精力都只能用来对付自己人,只为了能够镇压不同的声音,不让反对成为绵连之势,保证自己能够登基就行。
而军阀势力,却是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在老九疲于奔命,根本无力顾及他们的时候,拼命蚕食国朝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