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余的毒性暂被师傅压制,自是看不出来,不过也撑不了几年了,能活到三十岁,便已是造
化了。
傅悠然怔怔的看着他,这就是症结所在么?
木青医没有停顿,接着道:“倾城那样的女孩儿任谁都会喜欢的,我又岂能例外,发觉她对我也有情意,足矣让我欣喜至今,只是
三十岁,那时倾城正处当年,我却早走一步,你让她该怎么办?”
傅悠然久久不语,看着渐渐稀少的飞星,轻叹一声:“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危急之时,齐亦北愿为我付出生命,我哭喊
着说他傻,他却说,如果换了你,会怎么做?”
木青医回过头来,看着傅悠然的侧脸,动了动唇,傅悠然恍惚地道:“如果此时中毒的是倾城,如果她只剩几年好活,不愿拖累你,
独自离去,你会怎么做?”
木青医的脸上满是痛苦,摇着头缓缓地道:“或许她对我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试试就知道了!”傅悠然拉起木青医的胳膊“你跟我回去,看倾城对此事的反应,如果她有一丝迟疑,你立刻便走,今夜之事权
当没发生过。如果”顿了顿,傅悠然转过头,看着木青医“如果她对你生死相随,你是否也该给她一个公平的对待?”
木青医苍白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傅悠然又道:“我的义母在坐下义兄后不久便离开人世,义父虽然伤心难过,却也庆幸在那短
暂地时光里。有他陪着义母一同走过,几年的岁月,便可让他回味一生。”
木青医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正在此时,身后响起一个骄傲的声音:“回去,去找师姐!”
回过头,是紫烟,她怀中抱着两个暖炉,不知怎么找到这里。她没好脸子地瞄了傅悠然一眼,走到木青医身边将暖炉塞过去。高声道
:“难怪你与师傅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失踪的时日就是去压制巨毒。世界那么喜欢你,你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配做师傅的弟
子?师傅的医术你学了个通透,又怎知自己不能青出于蓝,自行解了你的体内巨毒?师父常说。天下无不解之毒,你竟忘了么?”
看着紫烟还带着稚气的面容,木青医眼中地光芒渐渐坚定,傅悠然倒是吃了一惊,对紫烟也开始有此改观。
终于。木青医吐了口气,瞧着傅悠然道:“那就回去瞧瞧罢。”
傅悠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抬手招呼那四个侍卫过来,七人合乘五匹马,踢踏踢踏地回到了京城。
进了城门,那个侍卫头领十分欣喜,拉着木青医门冬问西。非说要请木青医却他家做客,傅悠然将那头领拉至一处,低声道:“你有
些眼色好不好?你现在要去办终生大事,哪有空去你家做什么客?”
那头领恍然大悟,奉上骏马两匹,赶着傅悠然等人离开城门,临了还在嘱咐“恩人娶了新夫人再一同到小弟家做客!”
由此可见。大晋的子民,就是热情!
几人也不停留。一路急赶至清幽别苑,紫烟想上前叫门,傅悠然拉住她“你与木青医先在一旁躲躲,我叫倾城出来,让他看看,倾
城的心意究竟是真是假。”
紫烟鼓了鼓腮帮子,没有说话,将木青医拉至阴暗处藏好,傅悠然叫开清幽别苑的大门,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又拉着顾倾城出来,
顾倾城脸上毫无睡意,竟是根本没睡,一路随侍悠然出来,不解地道:“表嫂,做什么?”
傅悠然道:“我刚刚找到了木青医。”
顾倾城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讶道:“他还没走么?”
“走了,不过被紫烟那丫头拉去看飞星,现在人就在城郊五里处。”
顾倾城苦笑一声“他早晚都是要走的。”说着便往回走。
傅悠然拉住她“知道他为什么走么?听我说完,如果你能接受,便骑着马从东城门出去,拿着这块令牌,那里地守卫不会拦你。”
看着傅悠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道:“如果你听完后不能接受,那么只当我没来过,你就开开心心的准备当新娘子。”
顾倾城不知傅悠然想说什么,却也被她的严肃所感染,微一点头,静待下文。
“知道木青医为什么叫‘木青医’么?”
顾倾城脸上疑色更重,傅悠然将木青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一遍,顾倾城的脸色越见苍白,不待傅悠然做结束语,她眼中已留下两行
清泪,脸上神情即似欢喜,又似哀伤。她二话不说,牵过傅悠然的坐骑翻身上马,回身道:“表嫂,我今日一去便不会再回来,让太
子哥哥替我同义父与皇后娘娘辞别,皇上面前,你多多帮衬我吧。”
说罢一夹马腹,便要扬长而去,踢踏了两步,又猛的带住马缰,马儿前脚抬起“咴咴”高鸣,在原地划了几个圈,才停下,顾倾城
看着拦在马前的人,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
傅悠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整个晚上没算百忙,还做了桩好人好事,正想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晃到眼前,不屑的朝着她道:“还看什
么?没你地事了,进去睡觉!”
看着紫烟踏进门去的背影,再看看那两个傻到只会相顾泪成行的痴人,傅悠然笑了笑,这个晚上还真是漫长呢。这个时辰,齐亦北大
概已经去了早朝,她也该第一时间回到宫里,等他回来,告诉他,生生世世,天上人间,她都赖定他了,清理门户的事再议罢。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