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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这下叫他怎么跟郑濯交差去!
他离府后,元赐娴也被元钰逮了回去。
兄妹俩前些天因陆时卿争过一晌。元钰说得嘴都烂了, 愣是拉不回这死犟的, 眼下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赐娴,你要使这缓兵之计,阿兄不拦你, 可张家李家都有好看的郎君,你何必非死磕陆家?你瞧瞧陆子澍在长安的破人缘儿便晓得了, 就他那个难搞的德性, 迟早叫你磕得头破血流!”
元赐娴摸摸额头觑他:“说得怪瘆人的, 哪有那么夸张?”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你说你,偷摸着来也算留了余地, 眼下故意讲给了外人听,岂非便是昭告天下?”
她点点头:“我元赐娴瞧上了谁, 就是要昭告天下, 尽人皆知的,不一日传遍长安城都不行。”她笑盈盈地扯了下他袖子, “阿兄就莫费口舌了, 快与我说说, 陆侍郎平日一般几时下朝,回府都走哪个路子?”
……
翌日,元赐娴就去堵人了。
对陆时卿此人, 她有自己的打算。阿兄说得不错, 倘使单为一时权宜, 的确不是非他不可,甚至此人可算下下之选。柿子还拣软的捏呢,她找个硬得硌牙的,自讨苦吃做什么?
可她接近他,却是为了长远谋虑。
阿兄闲散在京,许多事无从详细打听,她姑且只得相信梦里的,走一步看一步。
她算过了,徽宁帝的确有不少偏爱的臣子,但要符合梦里人的那句“最宠信”,眼下看来,恐怕还真非陆时卿莫属。
论官职,他是门下侍郎。本朝设此官两名,同是门下省第二把手,为天子近侍,可出入禁中,平日多接触朝廷机要,亦参与诸政务定夺。身在此位,如得圣人爱重,来日很可能登顶相位,成为翻云覆雨的主。
论事迹,她听说,前些年有一回徽宁帝遇刺重伤,气息奄奄之际,不唤宦侍,不唤儿子,偏偏着人唤来了陆时卿,足可见其在帝王心中的分量。
更要命的是,照前次芙蓉园内郑濯所言,此人还是十三皇子的老师。
倘使陆时卿便是多年后参与谋划逼迫徽宁帝禅位,辅佐十三皇子登基的人,那可就非常有意思了。
陆时卿下朝后照旧坐马车回府。
今日非他当差随侍圣人,故而稍微清闲一些,不料正闭目养神得怡然,马车倏尔一个急停,叫他撑在案几上的手肘一滑。
他皱起眉,朝外道:“生了何事?”
车帘外迟迟未有动静。
他再唤一声:“赵述。”
一个哆嗦而激越的声音响了起来:“郎……郎君,我,我瞧见仙女儿了……”
“……”
“一个骑宝马的仙女儿!”
“……”
陆时卿被他颠三倒四的话恼得一把掀开了车帘,抬眼就对上了一双秋水盈盈,横波滟滟的眸子。
女子一身俏丽胡装,上穿杏红翻领长袍,下着波斯裤,腰配承露囊,足蹬金锦小蛮靴,正高踞一匹淡金色的汗血马,笑意融融地望着他。
他认得这匹马,是昨年徽宁帝赏给元钰,贺他新婚的。
他也认得这个人,是元赐娴。
她在马上笑问:“陆侍郎,真巧啊,您这是往永兴坊去吗?”
陆时卿的手捏在帘子上,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向她颔了颔首以示招呼。
她笑得更高兴:“我就住在您斜对角的胜业坊,与您只隔了一条大街。”
陆时卿无意多做停留,状若未闻地道:“狭路难行,县主先请。”说完却迟迟不等赵述动作,他偏头一看,见这小子哈喇子都流到下巴了,只得恨恨咬牙道,“赵述……!”
赵述连忙回魂,连“哦”几声,一手去提缰绳,准备掉转马头让路,一手一抹口水。
陆时卿不忍见如此污秽场面,眉头一蹙就要放帘,却被元赐娴给打断:“陆侍郎,大热天的,您上朝辛苦,我这儿有个冰鉴,里头盛了酸梅汤,您喝不喝?”
她提了提手里的匣子,含笑等他答。
他放帘的手一滞,弯唇道:“大热天的,县主出门也辛苦,不如还是自己喝吧。”说罢手一松,搁下了帘子。
元赐娴也不恼,一夹马腹上前,隔着帘子说:“陆侍郎,您这会儿不想喝,兴许等会儿就想喝了……”
陆时卿当她是要劝说自己收下冰鉴,正想说“不必”,却听她顿了顿道:“我送您回府,倘使您这一路改了主意,叫您的马夫唤我一声就是。”
“……”
陆时卿险些以为他听岔了,却见她紧接着吩咐起了赵述:“赵大哥继续赶车吧,我这马跑得快,跟得上。”
玩真的?
赵述被这声“赵大哥”喊得神魂颠倒,好歹还保持了些微清醒,回头问了句:“郎君?”
陆时卿是不惧这点激将把戏的,“呵呵”一笑:“那就听县主的,回府。”
马车辘辘向前驶去。很快,他就再笑不出第二声。
本道元赐娴是说笑威胁,却不想她当真说到做到跟来了。不论车行如何快,帘外的踏踏马蹄都一路紧随。
是了,论起速度,谁还能比得上圣人御赐的汗血宝马不成?
然后,更叫他不能忍受的事情发生了。
他听见街头巷尾,百姓们对这匹扎眼的骏马议论纷纷,而这个高踞马上的女子,与众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老丈,我这马漂亮吧?对对对……我这是送咱们朝的陆侍郎回府呢!什么,风大,您听不清?哦,我说啊,我这是送咱们朝的陆,侍,郎——回府呢!”
“阿婆,您问陆侍郎是谁?您有所不知,咱们朝的陆侍郎可厉害着呢,十五岁就高中探花了……您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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