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七点二十分,她才关门走出办公室,见别的老师都在伏案办公,谁也没在意她,就悄悄走过去。从东边楼梯下到二楼,往西边看了看,见副校长室只有于安明一个人,就知道陶晓光还在家里。
最东边校长室的门关着,吴祖文已经在宿舍里等我了。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她迅速往楼下走去,去上厕所。小了便出来,见没人注意,她才往生活区走去。走在路上,她碰到吴兴培,招呼说:“吴主任,还去办公啊?”
吴兴培冲她点点头说:“邢主任,你回去了。”她嗯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她不放心地往后看了看,确认后面没人,才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到了生活区,她转到东沟沿,朝最后面那排宿舍走去。来到他宿舍楼的楼下,她前后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时整个生活区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几盏昏黄的路灯将树影投在水泥路上,昏黄朦胧。吴祖文宿舍的后窗关着,窗帘也拉上了,他肯定开了空调,作好了准备。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压在胸脯上,感到胸中有头小鹿在激烈地冲撞。
她放轻脚步踏上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上四楼,见他隔壁于校长的门关着,门缝里也没有灯光,才跨上去,急切地走到吴祖文宿舍的门前,稳了稳神,理了理头发,才举手敲门。
门轻轻开了,只开了一条缝,她象影子一样闪进去。跟前几次一样,他的姿体先于语言激动起来。
他最习惯也是她最向往的就是一见到她,张开双臂将她紧紧裹在怀里,然后带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用嘴巴雨点般地把她淹没,将她全身都淋透泡软。
她一会儿就被稀里糊涂地放倒在床上,真的变成了一条亮晶晶的小鱼。小鱼在他激情的小溪涧里开始活崩乱跳在动起来。
是的,现在的吴祖文就是她渴望已久的能让她复活的小溪。溪水潺潺,迅速把快要发僵的小鱼托浮起来,温热变暖。
小鱼渐渐发软了,尾巴也慢慢摆动起来。溪水的力量托浮了鱼,溪水的热情温暖了鱼,而鱼的美丽,又倒过来照亮了溪水,鱼的活力激发了溪水。
于是,溪水开始湍急,带着一股野性的力量肆意奔流,回旋,冲刷。鱼被裹挟着,在溪水里活泼地游动着,跳跃着,呼唤着,还不住地拨打着溪水,拼命地想与它融为一体。
鱼的激情感染了溪水,给溪水通了电,溪水被电流烧沸了。小鱼被炽热的溪水泡软,融化在了溪水里。鱼水之欢后,鱼和水都平静了下来。
一条巨大的银亮亮的鱼从溪水中滑出来,安静地看着还在微微起伏的溪水。溪水心满意足地荡漾着微笑,浑身闪着淋漓的汗光,期待地凝视着鱼。
鱼扭了扭美妙的身子,张开樱红小嘴,开始与溪水对话。鱼说:“我现在是条自由的小鱼了,要游到哪里就哪里,可以不受任何拘束。”溪水说:“可我这条溪水里还隐藏着一口网,你盲目地游进来,就要被活捉的。”
“所以,你如果真在乎我的话,就应该尽快将这口网拆除。”“结网容易拆网难啊,而拆了网要再结网就难上加难了。”“我不怕,最多来个鱼死网破。”“那是一条愚蠢的鱼。愚蠢的鱼是不会得到真正幸福的。”
“鱼再也不想离开溪水了。离开水的鱼,就是一条死鱼。”“溪水何尝不渴望天天与鱼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啊。
溪水里有了鱼,才是活水,没有鱼的溪水就是一潭死水。”“现在这条小鱼已经跳到了岸上,再不把它放到溪水里,它就要死了。”“溪水也急啊,日思夜想,曾多次动手拆网,可是却被网死死缠住,溪水使劲挣脱都挣不脱,实在没有办法哪。”
“世界上没有拆不了的网。”“可是那网已经怀疑那条鱼与溪水有关系,不仅死也不松手,还想利用种种办法与别的网联盟,要将它们一网打尽。”“那你说,这鱼该怎么办?让它在岸上等死吗?”“还是耐心地等等吧。溪水会想办法的。”
“要等多久呢?鱼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要等到白发苍苍吗?”“快了。在爱的煎熬中,鱼的理智就是一种智慧,鱼的耐心就是一种毅力,有了这智慧和毅力,它和溪水才有幸福啊。”他们象演寓言剧,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对话。吴祖文一边对话,一边不住地看手表,多次催她早点回去。
邢珊珊却恋恋不舍,就是不肯起床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快晚上十点了,再不回去,陶晓光会起疑心的。
尽管他们已经分居,陶晓光也同意离婚。但他们毕竟还住在一套房子里,陶晓光是被逼无奈才同意离婚的,跟刘红的关系也许只是一种报复式或者是补偿式的婚外情。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陶晓光发觉她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染,就会出现多种意想不到的危险。一是他的思想会反弹,会以此为理由不同意离婚,二是他会抓住这个机会整倒他,三是会象传统男人一样采取极端的报复措施,弄得他们身败名裂。
吴祖文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分析给她听。如果她与陶晓光正式离婚以后,他也设法与妻子张医生离婚,然后才慢慢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们的名声就保住了,就名正言顺了。
可是,一旦动了真情的女人就会变得很痴情,而痴情的女人都会变得很傻,很弱智,甚至很疯狂,不计后果。现在的邢珊珊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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