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到房门合拢的声音,夏小禾微微抬了抬眼,随即闭上眼睛,搂着被子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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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夏小禾就看见阳光。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暖洋洋地洒进来。房里开着冷气,即使是初夏,也不觉得燥热。夏小禾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闻到空气的香味,纯净而新鲜。
跳下床,赤着脚,裹着男式睡袍,夏小禾跑出房间,穿过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暗暗咋舌,天啊,她居然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虽说平时在家里她也是这副德行,甚至曾经从晚上十点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可那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再丢脸也没人知道。如今可好,丢脸丢到帅傅家里来了。蒙着脸,欲哭无泪呀!
咦?夏小禾放下蒙着脸的小手,忽然发现有点不对。
屋子里太静了,除了她轻微的脚步声外,居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左司辰呢,出去了吗?
不管了,先跑到浴室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她又晃进厨房。厨房里温着午饭,红烧牛肉酥滑透烂,淋着深色的酱汁,令夏小禾十指大动,忍不住捞了一块扔进嘴里。闷烧锅里煨着一锅鸡汤,掀开锅盖,晶亮的汤色伴着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咽着口水,径自盛了碗饭,一口牛肉一口汤,满足地享受着可口的午餐。
“小禾。”
含笑的呼唤声让夏小禾几乎把一口鸡汤呛在喉咙里。
涨红了脸,她咳嗽着,瞪着罪魁祸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的,害她吓了一跳。这种感觉,就好像老鼠偷油吃的时候被猫发现了一样。虽然她不是老鼠,偷吃的也不是油。不过,她没有经过他这个主人的邀请,就在他家大吃特吃,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回来?”迷惑地看着她,左司辰道“我根本没出出去过,怎么回来?”
看见她心虚的样子,他暗暗好笑。这丫头,午饭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她窘什么?
“啊,那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当幽灵呀?”夏小禾垂下脑袋,小声地嘀咕。
“你继续吃,我回书房去了。”摸摸鼻子,左司辰笑道。他再不走,看来她这顿午饭是怎么也吃不完了。
夏小禾耷了耷脑袋,忽然“咦”了一声,抬头问道:“你吃完了吗?要不要一起吃。”她很有良心地建议。
“谢谢。我吃过了,你慢用。”
红着脸,夏小禾傻傻地点头,目送他离开。
然后,继续幸福地埋头于美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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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夏小禾来到书房,发现师傅大人捧着本书,已经睡着了。
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的靠椅上,夏小禾托着下巴,细细地盯着他瞧。他睡觉的样子很安详,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覆在眼睑,投下柔和的阴影。鼻子挺拔秀气,让她坏心地想要拧上去。
安静地望着他,异样的情愫偷偷地在心头涌起,暖洋洋的,仿佛轻柔的小手抚慰着心田。昨天晚上,她是真的受了惊吓!从小到大,她都是家人捧在心头的宝贝,林淮更是把她宠到天上去了,暴力和侵犯,似乎离她很远很远。却没有想到,人性的阴暗面竟那么狰狞。人前温文有礼,笑脸迎人的陆明远,竟如此歇斯底里地伤害她,仿佛要把她整个撕裂。从家里逃出来,精神恍惚地走在雨夜,不知不觉中,却来到他的公寓。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她没有去找外公,没有去找程心,反而跑来他这里,只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
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却怎么也叹不出忧愁的感觉。
挤着眉,夏小禾眨眨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瞅着他一边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不是单纯的朋友间的喜欢,也不是徒弟对师傅的喜欢,而是纯粹的女人对男人的那种!
会吗?她自问。向来以为,除了林淮,她不会再喜欢任何男子了。即使林淮走前,要她追寻自己的幸福,但几年求,她却从来没有对谁动心过。因为林淮太好了,他简直臻于完美:清逸隽永的容颜、优雅怡人的举止、温柔宽容的性子,他就像一座挖掘不完的宝藏,时时刻刻为她的生命带来惊喜
自小憩中醒来,却发现夏小禾懒洋洋地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左司辰觉得好生奇怪“丫头,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在想——”调子拖得长长的,游离中的神志却仿佛还没有收回来,夏小禾呆呆地咬着指甲“我究竟有没有喜欢上他呢?”
“他?”左司辰心头一跳,继续用低柔的声音追问。
“师傅啦。”夏小禾无意识地嘟哝着“小禾究竟有没有喜欢上师傅呢?”
一言既出,左司辰怔了一旺,抬起手,轻敲一下她的脑门,迟疑地问:“丫头,你——睡着了吗?”
“当然没有。”被他一敲,夏小禾回过神来,怪有趣地瞅着他“咦?师傅,你的脸为什么红红的?冷气没有开足吗?”
被她看得有些狼狈,左司辰摸摸鼻子,没好气地道:“问你自己吧。”
“问我?问我什么?我又没——啊——”总算想起自己在无意识中说了什么,一张脸立刻烧了起来,一路红到耳根。她龇着嘴,尴尬地蒙住脸,不住地嚷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刚才做梦来着,嗯,没错,你刚才在做梦,听到的一切都没有现实意义。”
“是吗?”左司辰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可是我明明听到——”
“你什么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是在做梦。”瞪着他,夏小禾固执地说。
开玩笑,这是秘密耶,是可爱的小禾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耶,是连她夏大小姐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秘密耶。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让他这个当事人知道。绝对不行,即使被他知道了,也一定要让他装作不知道,否则她多没面子呀。夏小禾霸道地想。
还想继续逗她,门铃却忽然“叮叮当当”响起来。撇撇嘴,习惯性地拍拍夏小禾的脑袋,左司辰起身开门。
揉着头顶,夏小禾龇牙咧嘴,对着他的背影猛做鬼脸,满脸的潮红却已经不见了。夏小禾的名言之一:悲伤的事情必须在一天之内忘却、郁闷的事情必须在一小时之内忘却、丢脸的事情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忘却。
跑出书房,发现客厅里站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小麦色的肌肤,壮硕的体魄,运动员的身材,却如同流浪者一样邋遢。他穿着衬衫,纽扣却掉了好几颗,因此胡乱地在衬衫下摆打了个结。一条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牛仔裤,已经不知破了多少口子。看到夏小禾从书房里出来,他挤眉弄眼地对着左司辰直笑,很有些奸诈的味道。
用力地捶了他一拳,左司辰笑骂:“傻笑什么?要疯回你老家去疯,别污染了我这块净土。”
“净土?你是怕我污染了你的小美人吧。”高壮男子嗤笑一声,回了一拳过去,却被左司辰躲开。
“去,干吗扯到我身上来?”夏小禾不满地嘀咕一声,过去和他握手“你好,我是夏小禾。左司辰的——嗯,学生。”
走近他身边,才发现自己的高度居然还不到他的腋下,夏小禾不由郁闷地嘟嘟嘴。
“你好你好,你就是小禾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叫华与诠,这家伙的死党。”高壮男子向左司辰的方向竖了竖手指,末了,还不忘“嘿嘿”笑了两声。
“华与诠?好耳熟的名字!不会是和某名人同名吧?”夏小禾眨眨眼,仔细地想呀想,却还是没有想到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嘿嘿,左小子,连小美人都知道我华某人的名字,怎么样,妒忌吧?”华与诠挤眉弄眼道。
“是,中恒集团如日中天,你华大总裁声名远播,满意了吧?”
“满意,怎么不满意。”华与诠笑道。
“中恒集团?骗人吧。”夏小禾吓了一跳。就算她再无知,也绝对不会不知道中恒集团。七年前异军突起的新兴企业,却在七年后一跃成为全国电子业龙头;中恒的老板,商界的传奇人物,居然是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活像流浪汉一样的痞子?
“骗你?骗你我就是猪。”华与诠怪叫。
傻傻地看着他,像在看怪物,夏小禾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传说和现实之间,竟然有那么大的差别?还有,她也终于弄明白在伊克诺年会上左司辰为什么可以一眼看出她们翻译上的错误了,中恒集团的总裁根本就是他的死党,他当然知道中恒的年生产总值究竟是多少。
倒了杯茶过来,递给他,左司辰道:“坐,别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嘿,原来你也知道待客之道,有长进。”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华与诠舒服地跷起二郎腿,端起茶一饮而尽。
“简直糟蹋了我的好茶。”左司辰丢来一句。
“我还没嫌你茶难喝呢。”放下杯子,华与诠道“我宁愿喝咖啡。”
瞥了他一眼,左司辰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要喝咖啡回你老家去喝,多得是美女排队泡给你喝。说吧,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美女哪比得上哥们。”嬉笑着回了一句,华与诠道“至于跑你这儿来,一来和你说一声,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二来嘛,咱哥俩很久没见了,过来与你热闹热闹。”
“办好了?”略过那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左司辰挑眉问道“你肯定没有问题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华与诠拍胸脯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不置可否地笑笑,左司辰道:“希望如此。”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抓了个靠枕丢过去,华与诠不满地瞪着他。
手轻轻一挥,把靠枕反扔过去,左司辰道:“要发疯,回老家发去。”
“没天良的家伙。”梳着一头乱发,华与诠拿出一叠资料递过去“左小子,帮我把这些东西翻译了,等着要呢。”
左司辰接过资料翻了翻“没问题,两天后我送到你公司去。”
“嘿,够朋友。”华与诠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我先走了,还有事呢。”
也不挽留,左司辰起身帮他开门,道:“别死要钱,找个机会让自己轻松几天。”
“知道喽。”摆摆手,华与诠朝夏小禾挤挤眼“小美人,后会有期。”
臭大个子。夏小禾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一边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挥手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