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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真是越来越蠢,开女闾馆?你当白栋是什么人?那也是七等高爵的贵族!天下各国开设女闾馆的又是些什么人?都是纯正商家出身的低贱人等。你以为天下有几个范蠡,个个都能在成就功业后带上美人去养老?”
老甘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不要妄自揣测,为父告诉过你,非议之人,必遭非常之难,切记,切记!”
“诺,儿子记下了。”
甘升感觉在父亲面前,比在大太阳下更为难受,匆匆抹了把汗,掏出白栋赠送的墨和砚台:“父亲,白栋新制了一种‘龟胶松香墨’,说是可以随取随用,墨色纯正,且不易掉色,您不如一试,若真如他说得这样好,父亲就不用每日辛苦书刻了。”
“还是算了吧,著书立说,哪里要用到这种速成的东西?”
“孩儿试过的,真的是好东西,墨韵飘香,正合父亲风骨,我研给您看吧......”
甘升喜孜孜地将砚台放在书桌上,倒了些清水在里面,一手握住墨块,另一手提起衣袖,挺肥的一个人,竟然透出了几分优雅之态。
甘龙不觉双眼一亮,这套研墨的动作可是白栋集后世各类古装电视剧之大成提炼出来的,握墨那手用的是毛笔通行后的执笔方法,指如兰花掌若含卵,提袖那手虚虚向外,两手结合依足了方圆之道,这样的体态,对读书人的杀伤力最大,老头儿不喜欢才怪。
白栋草制的砚台其实就是烧制比较严谨的中空青砖,边角修整成个砚台的样子,而后经过细磨,勉强可以使用,却根本达不到后世名砚的标准;不过人生最妙是初见,眼看随着墨块转动,清水渐渐变成了松香扑鼻的墨汁,以甘龙的修养竟也童心大起,抢过墨块道:“让为父的来,此事倒是有些风雅,妙极妙极......”
不多时砚台中已尽是黑亮的墨汁,仔细看看墨色、闻了下墨香,老甘龙露出了笑容,取过搁在文架上的一枝齐地香木笔,试着饱蘸墨汁,在空简上写下一字,只见墨色深沉,浓淡得宜,很快就渗入去过皮的竹条上,吹几口气,再试着用手去触摸这个字,手指上竟然没有半点墨迹,顿时哈哈大笑:“好墨,好墨!这小子真乃奇才,如此香墨,正合我辈读书人风雅之意!升儿,这墨叫什么名字?”
“听白栋说,这是最上品的墨,只是还未及刻写品名,它的名字就叫‘墨韵飘香’......”
“墨韵飘香?倒也不错,就是失之飘忽轻浮。如此文家之宝,该是凝重一些才对啊......”
喜不自胜的老甘龙沉吟片刻才道:“改动一字就好了,叫做‘墨韵留香’。甘升,速速去告诉白栋,此物文宝也,万万不可用错了名字。对了,老夫为墨题名,那小子也不好意思白白承受吧?你就顺手多要一些来,几十块就可,上百块也不嫌多,老夫喜欢啊......升儿,你这次做得好!”
“诺!孩儿这就去白家,要不来也要买来,谁让父亲喜欢?”
甘升高兴坏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如此夸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