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黛玉知他天性怪僻,不好多话,亦不好多坐,吃完茶,便约着宝钗走了出来
如此献茶,尽管说的也有她的道理,却把她敬贾母鄙姥姥嫉黛玉爱宝玉的心态完全表现出来了。我感觉不太舒服,感觉她不过是附庸风雅,势力眼。茶“雅”到妙玉这个份上不是真正的雅!真正应了那句判词:“云空未必空,欲洁何曾洁。”
雅俗共赏的雅才是真正的雅。刘姥姥自有刘姥姥的才华,她的才华来自于她丰富的农家生活。她的:“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照样能对的上这些太太小姐们的诗。她朴实善良的心肠照样可以配的上喝好茶,为什么要把她喝过的茶杯扔出去呢?!
讲气派,大红袍应最有资格,但它却不是红茶。黄金桂也是挺贵气的,可你千万别因为它名字中有个桂字,便认定它是混和了桂花的花茶。事实上,它是产于福建的茶种,以金秋采摘者为佳。陈慧瑛的茶之死把茶写为曾经“幸运的女儿”“盈绿的青春,妩媚的笑靥”但却“甘心把万般柔肠,一身春色,全献于人间。任掐、压、烘、揉,默默地忍受,从无怨尤;在火烹水煎里,舒展娥眉,含笑死去”颇具古典美的当然最是“娥眉”至于那些毛尖,龙井,乌龙,铁观音就不再一一话下了。
但最令我心醉的是产于江苏的碧螺春。一听茶名,便知道它是绿茶、春茶。看茶色,青翠澄明。观叶片,小巧纤丽。闻其香,清幽雅淡。品其味,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滋味,或许该以娇野来形容吧。仿佛一季的江南春色,全被收在一杯清香里了。所以在馈赠亲友时,我最喜欢送碧螺春。
看忆明珠的茶之梦:“我不喜欢红茶,‘玉碗盛来琥珀光’——我嫌它太象浓酽的酒了。还拒绝花茶,因为它的香是外加的,是别的花的香,就象一个被脂粉擦香的女人,香是香的,香得刺鼻,却无一点女人自身的气息了。”悬壶高冲,沸泉一注,这分明的爱憎足以化开“从来佳茗似佳人”的蕴涵!
“我只饮用绿茶,一因它的绿,绿是茶的本色;二因它的苦,苦是茶的真味。闻一多诗云‘我的粮食是一壶苦茶’,我断定他这壶苦茶必是绿茶,是绿茶沏出的一壶苦,同时又是苦茶沏出的一壶绿。这茶却又是清淡的,是清淡的绿与清淡的苦的混合。”和我一样爱极了绿茶!绿茶中又爱极了碧螺春!碧螺春茶中真君子!
尤其在这样的一个静逸的夜里,静的可以听见窗外细雨轻打梧桐的声音。一盏透明的茶杯,几颗已经泡得舒展的碧螺春,我看着她们在我杯子里起起浮浮,一些心事也随着她们起起浮浮,在电脑前变成一些随意敲打出来的心情文字
我不敢多喝,是因为自己这些年血色素不是很合格,有点缺铁性贫血,而茶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多少有点破坏体内的铁细胞。但我偏偏喜欢这样的“茶气氛”所以我自有办法。我用一小块花洋布缝了一个小小的枕套,将喝剩下的碧螺春的残茶晒干收集起来和没有喝过的茶叶一起装进去,做了一个既漂亮又带有清香的茶枕
清茶伴我,好梦入睡,每每醒来,自是神清意爽!呵,红中史湘云自做花枕而眠于石上,我今自做茶枕而眠于文字中,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