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冰凉,仿佛冰锥子一般□□他的身体了,那些孽障,从来都缠绕在他的周遭不曾散去。
他想,他死了之后,必定要下地狱的吧?
因为接连有阻挠,所以这一路走的极慢,将近傍晚,他们才终于到了卡神的阵营。相比沙耶那一边的营房,卡神的阵营显得简陋得多。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通风报信的人跑着跳着,因为才旦的到来而欣喜若狂,不止是他,很多人都一样。因为族长带来了象征希望的“卡神的救赎”!
才旦不喜欢说话,安排好夕羽之后,他和一干将士到了营帐之中,探讨着如何战胜沙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倨傲,是因为有了“卡神的救赎”的依仗,所以他们才这样势在必得的。
才旦在一旁听者,看着,适当的那时候他会给出一些意见,却从来不多说什么。这一场会,一直开到了晚上挑灯,才终于结束。
才旦在没有人的地方,换了一身的纱布,但身上依旧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走进夕羽和次仁所在的营帐之中,次仁的反应颇大,吐着蛇信子,绕着才旦东闻闻西嗅嗅的,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它橙黄的眼睛里竟然散发着一种哀愁,,才旦拍了拍次仁的头,进了帐篷之中。帐篷里面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夕羽坐在简陋的窗边,有些发寒的裹着棉被,一张精致的小脸血色全无,那些本来抑制住的堵塞又蔓延了上来,先前,那枝蔓的颜色已经淡掉了不少了,现在却又变得清楚起来。
才旦知道,这很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导致夕羽的心绪不宁,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
应该拖不了多久了……
还没有动身离开卡神族的时候,才旦就想了一些办法做药给夕羽吃,但是那些药物都没有用,他之前在捡到夕羽的时候,曾经给她喂了一些自己的血,吟诵了长生咒,却也收效甚微。
人人都说大祭司无所不能,但是,凡事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事,因果循环。
如果没能尽快找到解药,她总是会死的。
能怎么办呢?
才旦敛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瞧见过太多生死之后,一个人啊,滚烫的心也会凉下来的。
“才旦?”因为太暗了,夕羽也有些看不清楚,,只能瞧见一个白影和一条黑色的东西游移进来,她猜测应该是才旦和次仁。
“嗯。”才旦应了一声,走到了一遍的桌子前,缠满了纱布的手指捡起了一份战争报告看。
“才旦,我觉得他们今天说的,沙耶的神将,应该就是少昃了……”夕羽的左手摸着右手手腕上边的银川石镯子,几个镯子被她弄得“叮当”作响,她皱着俊秀的眉,小声的说道。
才旦点点头,“我知道。”他能想到的办法,迦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可是……少昃不会帮坏人的。”夕羽有些犹豫,宛如沁了一汪水的双眼看向才旦的方向,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坏人?”才旦歪了歪头,“什么是坏人?”
夕羽被他这样一问,眉头锁得更深,“你是好人,要和你打仗的,是坏人吧?”
“是吗?”才旦手上动作一顿,“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夕羽点点头,“是好人。”
才旦却摇着头,“很天真。不过,也未尝不好。”
夕羽被才旦说的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眼巴巴的看着才旦走出了帐篷,留下了次仁和她一块。
不是好人吗?他救了自己……
为什么才旦要说这样的话?
活了十六年,夕羽生平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一些疑虑,一整晚,她都靠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帐篷顶子,心里是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夕羽是被一阵擂鼓的声音惊醒的,紧接着,一整片呐喊声仿佛刀子一般扫过了阵营,天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夕羽惊得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幸好次仁在一边托了她一下。
“快起,他们来了。”才旦撩开门帘,夕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起来穿好些鞋子,她昨晚和衣而睡一整晚,被银川石坠得身体酸胀,难受的紧,现在走路都有些浮空。她刚一出帐篷,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推上了轿子去,“去哪?”她急忙问道。
“卡拉姆河畔。”才旦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夕羽,“做最后的了断。”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