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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东西确实带来了一些变化。
譬如布莱克又开始分析海浪声的音韵节奏,譬如他的呓语已经从地板朝墙壁蔓延,譬如他发呆的时候,不再看着天花板,而是看着窗外。
大多数时候窗外还是只有银蓝的海和被海染蓝的天,小东西每天就是从天和海的交界处朝这边飞过来。
“你说,你是从哪里来?是苏格兰,威尔士,还是爱尔兰?”小天狼星似乎还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真的有了对话的对象,“你说,你是从哪里来?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那些被布莱克按捺住的时间又开始流动了,并因为长期的滞留酝酿了一场风暴,冲击着这个狭小的囚室,冲击着这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囚犯,他在眩晕中想起了很多:“不,不是我……叛徒……詹姆、莉莉……哈利,不,还有哈利……”
布莱克撕扯着破烂的囚服和自己纠结的长发,抓着小东西想要诉说什么,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继续用爪子往石壁上刻写着:
沉默者的沉默变成愈合伤口的草浆
那个逃犯是历史的同谋
时间的玫瑰在密谋中呐喊着
……
每个字都奇形怪状,每句话的七零八落,与他刻在地板上的荤段子大不相同。
布莱克在苦于修辞学的时候,小东西就在窗口低低地鸣叫。
然后有一天,布莱克忽然发现,小东西的声音消失了,他找遍了囚室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看见小东西的一根羽毛,假若摄魂怪确实不吃零食的话,那就是小东西确实没来了。
布莱克失魂落魄了好一会儿,他想把小东西喊回来骂一顿,又想用最可怜的姿态求小东西回来,还想让小东西把自己脑子里疯长的杂草都啄掉。
布莱克看着小东西来的方向,很想和小东西一起离开。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像果实落地,在布莱克的大脑中发出一声脆响,一下子其它横生的枝蔓都被铲除了,这剩下这个诱人的苹果在膨胀,塞满布莱克。
“小东西……”布莱克羡慕你的翅膀。
在布莱克爆炸之前,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艘船。
擦了擦眼睛,晃了晃脑袋,布莱克长大了嘴,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一艘真实的游艇,正在大摇大摆地朝这边开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布莱克可以看见甲板上那些正在狂欢的人。
我又疯了。布莱克想。
在最极致的狂想中,大概会有一艘麻瓜的游艇撞上阿兹卡班吧。
船头冲破窗户的时候,布莱克听见了海鸥的鸣叫声,不等喊出小东西的名字,他就和破碎的石块一起掉在了甲板上,一群奇装异服的麻瓜迅速把他围住了,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但他只听清一句话:“你是谁?”
“小天狼星……”布莱克说,“我是小天狼星。”
“哇呜~”一个金发的墨镜男吹了声口哨,“酷。”
那个问话的瘦高个中年男人也露出一丝笑意:“那么,欢迎来到海盗电台,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是海盗电台,但他知道阿兹卡班已经在身后消失了,而小东西正在展翅飞向高空。
他从甲板上爬起来,摇晃着站立住,他看见一片冷酷的、几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北海,他的肩上有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