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利在西关古玩城给别人看店卖古董,他的钱虽然被人骗了,但他的眼光和经验还在,发大财有困难,混碗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我到的时候没什么客人,他叫小伙计看着店,请我到后面一个古香古色的雅间,给我泡上了好茶。他比起前几个月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带着愁容,双眉之间有了川字纹,白发有增无减,我开玩笑:“你不会是故意染白了头发装沧桑吧?”
徐广利淡然笑了笑:“有白头发代表成熟和稳重,才像个掌柜的啊。”
“真不敢相信你会被人骗了,到底是怎样被人骗的?”
徐广利眯起了小眼睛,托着茶杯轻轻地吹着,吹了许久却没有喝,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久他才着问:“你觉得我鉴定古董的水平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这双眼睛就是生来鉴定古董的!”
徐广利道:“我读的书少,历史知识有限,不能准确说出某种古物的年代和来历,这是我最大的弱点。但是我的眼睛是没有问题的,旧货还是新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估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是我吹牛,我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够白手起家?”
我点点头:“但是你被别人的假货骗了?”
徐广利脸上带着迷惘之色,茫然摇了摇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来他是怎么调包的,如果不是被调包,我怎么可能连真的还是假的都分不清……”
我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从头到尾有条理地、详细地说一遍?”
徐广利又哀声叹声,感慨了很久才说:“经过很简单,那天有一个本地口音的中年人来店里找我,拿出一个明代的青花瓷瓶说家里急着要钱救命,请我鉴定一下值多少钱。我以前在一家拍卖会上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值六百多万。我开价一百万,对方不卖,说有人愿意三百万买他的瓶,不是为了救命他还不卖。我能肯定是真品,拉着他讨价还价,最后以三百三十万敲定,他要当场交易,立即交付,于是我急忙四处凑钱……”
我问:“结果被调包了?”
徐广利摇头:“我做这行也十几年了,骗子和赝品不知见过多少,怎会没有一点戒心?我凑钱的时候他一直在店里没有离开过,我的小伙计一直盯着他。交易时我非常仔细地看过,绝对是之前那一个,是真品无疑,交易之后我的手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它,把它放进了保险柜。第二天打开拿出来,我立即看出了青花的颜色不对,明显是赝品,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没有被撬开的可能,可是……”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迷惘了,事实证明他买的就是赝品,可是他又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东西也不可能被调包,那么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说:“听说有一种*可以让人变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绝对不可能,我当时非常清醒!”徐广利斩钉截铁地说。
我摊了摊手:“那就是他会变魔术,看魔术表演时,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但实际上全是假的。”
徐广利摇了摇头,不过不是在否定我的话,而是想要把头脑里的一团乱麻甩开:“总之我是被人骗了,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了,我能周转的钱本来就不多,资金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一起去拜鬼求码……唉,人倒霉的时候,脑袋就会变得不灵光,结果又被老鼠安坑了。”
换了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取笑他,现在只有无限同情。我把我被骗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徐广利也没有取笑我,因为他也有深刻的体会,一旦进了骗子的局就完全懵了。再聪明精明的人,也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防,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而骗子的伎俩看似简单,其实是花了非常多心血精密策划的,充分利用人们的贪心、爱心、好奇心、同情心等等进行布局,加上高明的手法和表演,所以能屡屡得手。
我说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老骗子,徐广利不停摇头:“他们得手了就不会再露面,找到他们的可能性非常低。我一直在找,警察也说他们在找,但是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连警察都不重视了,因为不可能在本地找到他们了。”
“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骗你的人几百万到手,肯定跑得远远的;我被骗的只是一把旧尺子,当古董卖最多只值几百块,他不一定会立即远走高飞。”
徐广利问:“什么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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