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师姐,将收拢人心这手玩得极好,这辈里谁都越不过她去——
除了郁仪。
那个父母天姿瑰逸、一出生便被宠上了天的,根基绝佳的天才小师妹。
可她现在不是了。
曲希蓉笑意更浓,叫焦笑的女修还以为是她说的话博得了大师姐的喜好,说得更起劲了:
“……还有还有,楚风大师向来清心寡欲,不沾酒肉,却将拍卖会上的玉蕊琼露尽数买下,还不知是有了哪位红颜知己。”
玉蕊琼露是女修爱饮的酒水,不仅入口清甜,更有饮之呵气如兰、永驻容颜之妙,女修莫不趋之若鹜。
曲希蓉听到这,嫣然道:“送哪儿?定是来贺我们小师妹认主半神器的。”
其他人一听,左右看看。
“听闻郁仪师妹的母亲当初与楚风大师极为亲近。”
“半神器……怎么就给了她?若不是她有位天阶炼器师的娘,怎么也不该是她才对。”
“她一个肉.体凡胎,饮这酒能饮多少,师姐,好师姐,分我们点吧。”焦笑朝曲希蓉央求道,仿佛已经忘记郁仪才是玉蕊琼露真正的主人。
“莫说这话,那是小师妹的。”曲希蓉叱责,却无多少认真的意思。
焦笑更不服气了,其他女修也面露不悦。
“从前法器都舍得送与我们,现下琼露就不肯了?”
“你说那些玄黄阶的法器?郁仪手里的好东西可没给你,权当给她储物镯腾地方,我们收下了就是在做好事呢。”
“说到底还是不曾真心对我们这些师姐呗,不像大师姐,有什么都念着我们好。”
曲希蓉一笑。她倒收了不少郁仪给的高阶法器,可郁仪没给自己的,还有那许多。
她慢悠悠饮了杯清泉茶,等女修们说得尽兴了才道:
“莫要背后议论,小师妹已经够可怜了。”
她半句不提错的是谁,只说一句郁仪可怜。
气氛稍稍冷却下来,曲希蓉看向一旁正玩耍的银狐:
“小师妹一人住在岱渊峰孤寂难耐,我明日便把银狐给她送去。”
此言一出,女修们更不乐意了,气氛又在称赞曲希蓉和声讨郁仪之中快活起来。
这些声音会随着她们的宗族亲友传遍凌云宗,此前已经发生过数十次——
早在郁仪死之前,郁仪在凌云宗的声誉已跌落神坛,她自己还一无所知。
现在的凌云宗,天之骄女只有她曲希蓉一人。
曲希蓉眯起眼,徐徐饮杯茶。
她无比期待三日后的到来。
这次的认主仪式被凌云宗当成了大礼来办,邀来的宾客不算多,俱是九州有些名头的宗门,多派了长老来。
这是曲航的图谋,他要博个好名声,自然需要大办。如今改了谋划,更需要这些眼睛看到他们没有暗算郁仪,而是郁仪自己坚持认主、血尽而亡,到时再感叹惋惜两句,这事便就过去了。
除了一位佛宗的楚风。
楚风身份特殊,她所在的佛宗向来只让男子入宗门,只有楚风,自幼以女儿身养在佛宗,佛缘深厚,传上任宗主衣钵,乃当代佛宗宗主,修为已至合体期,比曲航还高上个小境界。
更麻烦的是,她与穹灵关系极好——
曲航早已料到她会来见郁仪一面,但真见到了,心底还是下意识一紧,他亲迎上去:
“楚风大师。”
楚风一身雪色袈裟,如高山雪莲般清冷,面容无喜无悲,她头发是青灰色,眉睫颜色都比常人浅三分,像是冰雪浸出来的人,声音也冷清:
“郁仪何在?”
“郁仪她等下便到。”曲航笑道,“我让希蓉去接她来,免得为寒风所伤,便不美了。”
楚风颔首:“曲宗主有心。”
言罢,她便不再对曲航多说一句,径自入席,阖目捻着手中一串青灰佛珠。
曲航立在宴中,颇为忌惮地看了眼她手中那串平平无奇的佛珠,很快移开眼,看向岱渊峰方向,按理说女儿和郁仪该到了才是。
曲航刚想到这,便见曲希蓉并杭蕴和御剑而来,而命他们接的郁仪却不见踪影。
曲航眸光一定,招待苍雷宗长老的话语一滞。
曲希蓉面容里压着几分惊疑和不解,但还算镇定道:
“宗主,小师妹不在岱渊峰,不知去向。”
“怎会如此?”曲航立刻接话,并连声道,“快命弟子寻寻,万莫因淘气,闯到哪个阵法里困住了。”
楚风手中的佛珠停了下来。
“曲宗主。”
曲航也拿不准,但宗门大阵要用玉牌才能出入,郁仪定还在凌云宗。
他当即跟楚风和其他客人这般说道,心中却在琢磨,若是郁仪真的因为贪玩闯入了险地,说不得不用自己动手——
正此时,天际传来一股极为陌生的强大气息。
这股气息本质柔和,释放出来时却毫不留情,甚至裹着冷情冷性的杀意,如一座厚重的春山兜头压下,还带着料峭春寒,无形的肃杀之意肆意蔓延。
高阶对低阶向来有等级压制,曲希蓉和杭蕴和分明已是元婴,可此时对方还未现真身,就让他们心头窒闷,经脉凝滞。
更让众人心惊的是,天际传来的是一道柔美女声,如霖霖春雨,缠绵泼下:
“劳众位等。”
——修真界何时又出了位高阶女修!
作者有话要说:小彩蛋:
对郁仪来说,起名叫“翩跹”,一是因为被那对蝴蝶骨迷了眼,鬼使神差的。二是因为她的主意识在疯狂眼神暗示.jpg
新的副本,新的开头,总要万分小心的写,给副本定基调,更别说还是作者没写过的修仙文,搓手手。
这个副本和前三个一样,会尝试新的写法,劳众位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