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视野中况且的作用无人能及,这才是他最想笼络况且的地方。
相比之下,唐伯虎就有些弱了,想当年,唐伯虎的岳父-前朝大学士活着时,唐伯虎也是前程如锦,可惜他命不好,岳父死的太早,没能给他铺好路子,唐伯虎又不是那种善于交际、能在官场中纵横往来的人,不出几年,那些老关系都断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卖画为生。他现在全部的价值就在他的名气还有那支笔上。
王若非自从来到赛场后,一直在寻找英国公夫人还有小王爷,却未能发现。
魏国公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可是小王爷怎么说也应该来,前半个月,这两位贵人可是从南京过来给况且站台的,今天怎么会不露面?
不仅王若非琢磨这个事儿,况且也一直纳闷着呢,他以为英国公夫人、小王爷师兄一定会来捧场,可是居然没见到他们的身影,而且也没派人来说明缘由,难道他们认定自己必输无疑,所以不想来看自己的窘态?
想到这里,况且不由得苦笑,看来大家对他还是缺乏信心,这也难怪,连他自己都信心不足,只有萧妮儿从不怀疑他的能力。
眼光扫视间,他看到了王若非,王若非报以鼓励的一笑。
况且也笑笑,先前在大厅里人太多,他没看到王若非,王公平时一向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人物,今天却是格外的低调。
他想起那天从王若非家回来后,对周鼎成说了王若非对他说的那番话,也就是拉拢他结成同一阵营,周鼎成马上告诫他,决不能跟王若非纠缠在一起,说是都察院里那些专门整人的没一个好东西,离他们越远越好。
听到这句话后,他想起一句戏曲里的词儿:洪洞县里无好人。应该是《苏三起解》里的吧,这绝对是地域歧视。然则周鼎成这句应该怎么定义,难道是部门歧视?
他眼角一瞥,看到了王若非身边的那位美人:玉婵姑娘。
他报以一笑,玉婵却像看到了最恶心的东西似的,那张美玉雕琢般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去。
况且再次苦笑,从小到大,被女人鄙视的事还没有发生过,在玉婵这里是头一回,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哪儿招惹了这位美女,毫无缘由的事。
玉禅对况且的恨真如滔滔江水一般,不止是因为况且是唐伯虎的对头,还因为那天被王若非罚跪一个晚上,这笔账必须记在他头上,这羞辱她会铭记终生,没齿不忘。
她痛恨况且还有一个原因,王若非总是踅摸着把她送给况且,她不反感自己变成礼物,因为她早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问题是送给况且这样的小屁孩她不愿意,她的愿望是守在大才子唐伯虎的身旁,可惜她无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唐伯虎这张画前,四位评委依然停留在欣赏、议论阶段,得欣赏、议论完了才能仔细鉴赏,最后在心里得出评分。
这是很费工夫的事情,先从整体布局来看,然后要观察每一个细节,最后到每一个线条的画法,全部要仔细考量,鉴定这活也是个大工程。
“依在下看,伯虎这张美人图已经跳出他原来的樊篱,再上一层楼,堪称吴中第一美人图。”沈伯勇第一个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吴中第一?这话太早了吧,况且的画还没打开呢。”周鼎成冷冷道。
不过周鼎成心里也是叹息,况且这次恐怕真是输定了,他没看到况且的画,况且最后作画时,谁也不让看,但从他对况且的了解来判断,况且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这还有比较吗?伯虎这张画已经是傲立巅峰,求败良难。”沈伯勇不服气道。
“你以为这张画跟况且那首诗一样啊,整个吴中找不到对手?”周鼎成道。
沈伯勇气息为之一窒,这周鼎成太坏了,这时候提出况且的那首诗,明显在给况且的失败做铺垫,意思就是说哪怕比画比不过你,诗却还是压你一头,甚至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对这一点,他偏偏无话反驳。
“两位兄弟,咱们可是评委,不要把个人感情掺杂进来好不好,要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翁延龄提醒一句。
其实这两人的心思跟沈伯勇一样,输赢已定。
唐伯虎这样高质量的画作能看到一幅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不可能同时出现两幅如此高境界的作品,艺术品可不是山里的蘑菇,在秋季雨后的早晨,能成片成片的长出来,真要那样的话儿,也就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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