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能来就行,他是想着趁这机会好好巴结一下,往回找找,毕竟当初他以为练达宁过气了,甚至可能一蹶不振,没少难为他,这芥蒂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
他硬认况且为师弟,实则也是为了缓和关系,况且是练达宁最爱的弟子,还有陈慕沙这座靠山,他要是跟况且这层师兄弟关系确定了,跟练达宁的关系自然不用下功夫就能缓和过来。
周父恭恭敬敬把韦皋请进去,一众苏州富豪都在‘门’外迎接,民怕官,富人更怕,一场官司就能让你倾家‘荡’产,甚至灭‘门’。民不跟官斗,怎么斗都是自己吃亏。
这些富翁们有些还真是因为练达宁、韦皋两位才赶到会场来的,难得有这样跟两位大人联络感情的机会,这要比专程前去拜访更加自如。
不多时,练达宁跟陈慕沙联袂来到,自然又引起一场轰动,这两人倒是轻车简从,尤其是练达宁,这次连衙役都没带,只带了两个家人跟随,排场还没那些富翁大呢。
客人越来越多,可是两位主角还未‘露’面,这也是故意安排的,可以充分制造悬念的气氛。两位主角现在还在家里,正在跟来接他们的人喝茶聊天。
“况且的情况究竟如何?”练达宁倒是很关心这个。
“不知道。”陈慕沙微笑答道,似乎对这个问题完全不在意。
练达宁心里苦笑,他始终都觉得况且有些玩大了,再胡闹也不能拿四万两银子胡闹吧,偏生况且又是陈慕沙的亲传弟子,比他的关系还厚一层,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当初,练达宁可是真想阻拦这场比试的。
“况师弟是真这么有钱,还是特别有把握?”韦皋也一直关注着情势的发展,对这点也是完全没概念。
“等会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练达宁无可奈何一笑。
韦皋跟况且认师兄弟的事练达宁也有所耳闻,自然是从石榴那里知道的。练达宁自然明白韦皋的苦心,不过能和高拱的得意‘门’生搞好关系,对他也是有益无害,不管徐阶怎样牛,毕竟还是有下去的一天,到时候高拱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韦皋其实是想问陈慕沙,只是练达宁在旁边,他不好越过,此时他才把问询的目光转向陈慕沙。
“他是想赢,听说也是下了苦功夫,把最大潜力都压榨出来了,不过不到最后揭幕的一刻,输赢还不好说吧。”陈慕沙淡淡道。
“不好说?潜力这东西再大,也大不过十多年的苦功夫啊。”练达宁显然对况且不抱任何希望。他先前还准备着替况且筹措些银子支付赌资呢,只是况且坚决不要,也就罢了。
“这可是周癫子的话,不是我说的,从他作画开始,我一眼都没看到。”陈慕沙说到。
“什么,周癫子认为况且有赢的希望?”练达宁大惊。
周鼎成虽然有时疯疯癫癫的,可是他鉴定书画的水准,没人会怀疑,就算他喝醉了,也能一眼看出一幅书画的真正价值。
“是他说的没错,不过他说伯虎这次也是拼上老命了,这次还真可能是一场龙虎斗。”陈慕沙又道。
“龙虎斗?况且在画上都到如此境界了?”
从开始收况且为弟子时,练达宁就没小瞧过他,相反他真是认为况且潜力巨大,这才肯亲自主持童子试,目的正是为了招况且这个‘门’生,可是要说况且在画上已经能跟唐伯虎一较高下,这也未免太过神话了吧,世界变化如此快吗?
“一会看吧,今天可能真的会好戏不断。听说这次还特地请来两位高人当评判,比赛结果还是由他们说了算。”陈慕沙说道。
“还有别的评委?有周大人一人足矣,何必多此一举?”韦皋还不知道又多出了一码事。
“癫子跟况且关系太密切了,让他一人当评判的确不合适。”陈慕沙解释道。
“这倒真是多此一举,癫子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作假的。更何况书画只要展出,大家看过后也都能判断出个高下,就像况且那首诗,也没人评判,现在也没人敢说自己的诗超过况且的这首诗。”练达宁也这样觉得。
陈慕沙笑道:“书画毕竟不像诗歌,文人大都能判断出高低来,这东西还真要专业技能,比如说我,就看不出晋唐的古画有什么妙处,无非是稀缺而已。”
“正是,老夫子这话再对没有了,下官也是书画盲,字好字坏还能分辨出些许,至于画,一时还真是看不出其中的奥妙。”韦皋附和道。
练达宁不着声,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心情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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