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法有可能是一条捷径,问题是他根本不得其‘门’而入,通向捷径的这扇‘门’透过了光亮,却死死关闭着。
他冥想想着自己最初画的那幅神仙图,从最开始的一笔,到最后的一笔,用意念重新画了一遍。
已经是下半夜了,他竟然毫无睡意,一个人在画室里静坐。似乎只过去了片刻时间,早脑子里的念头就唤醒了他,催促他继续冥想。此时,天空已经放亮。
盘旋了一个时辰,他忽然好像悟到了什么,却在此时,萧妮儿进来了,见到他欢欣雀跃,过来抱住他笑道:“你昨儿个几时回来的?”
悟的过程被打断了, 他却也没有多少懊悔,这只是一点灵光而已,未必能够抓住,先前他也是多次灵光闪现,也只是朦朦胧胧似有所悟,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后半夜回来的。”他答道。
“你不会是一直在这儿画画了吧?一夜没睡?”
萧妮儿看着他澄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血丝,脸上更是‘精’神奕奕,就像刚睡了了美容觉一般,可是这些都不说明问题,况且一夜不睡觉跟正常人睡个好觉没有任何区别。但她还是觉得总这样不睡觉一定会伤害到身体。
“没睡,睡不着,就静坐了一会儿。”况且道。
“干嘛这么拼命,是不舍得输银子,还是真想把秋香娶回来?”萧妮儿的俏脸离他的鼻尖只有三寸远,眼中闪耀着一种慧黠‘色’彩。
“这跟秋香有什么关系,你可别‘乱’说啊。”况且有点心虚。
“不是我‘乱’说,秋香姐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你赢了那个唐公子,她就愿意嫁给你,像我一样。”萧妮儿一脸坦诚。
“你就别瞎想了,秋香不是那意思,我更没有那意思,是不是石榴让你试探我的?”况且警惕道。
近来石榴可是在萧妮儿身上下了不少工夫,打定主意要把萧妮儿收编进自己的阵营,况且倒是乐见于此。
“才没有哪,你知道的,不管是对谁,我永远是你这边的,这辈子都不会变,我可不会帮着她对付你。”萧妮儿有一种被冤枉的感觉。
“那就好,也就不用瞎想了。”况且立马劝慰道。
萧妮儿忽然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你的心事,昨天我们一起研究怎样让你胜过那个唐公子,却都没有办法。过后我突然想到一点,也不知对不对。”
“什么办法?”况且问道。
“当初你给左羚姐作画速度多快啊,画的又是那么好,可是你现在画的慢吞吞的,好像总是画不出来,是不是你对秋香没有‘激’情啊,至少不像对左羚那样。我不知道这跟画画有没有关系,只是瞎想的。”萧妮儿说话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萧妮儿这几句‘女’孩子的‘私’房话,对况且却如醍醐灌顶。对,为什么一直找不到要领?原来自己一直在技巧上绕圈子,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这不是技巧问题,而是情感问题!由于对描绘对象的感知不足,根本没抓住对象的神髓。
要想画出形象来,他随时可以,可是他就是画不出那种神韵,而且决定一幅画胜负的恰恰是神韵,没有神韵当然谈不上境界,一幅没有境界的画作只能算是商品,不能算是艺术品。
给左羚作画时,他是怀有那种炽烈的爱的,那种爱压在心底,连他也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到,却不敢爆发出来,或许正是这种苦痛的压抑硬撑了巨大的能量,最终在画上得到了释放,所以那幅画才能画的又快又好。
对,点睛法来源于情感!没有情感一切都是空的,无从谈起。
“还有一个原因,我记得当初你可是要左羚姐给你当什么模来着。”萧妮儿补充道。
“模特?”况且挠了挠头。
模特其实也是很要紧的因素,如果有模特在面前,时刻观察着,或许就能观察入微,抓住人物一瞬间爆发出来的东西,才能表达出自己的独特感受。
况且先前不是没有想过这问些,可是用左羚当模特一点问题都没有,左羚愿意,左家也没人说什么。可是要想让秋香给自己当模特,问题就大发了。
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待上几个小时?让别人进来,那就没法画了,不让别人进来,那算咋回事呢?
中国古代可没有模特这一说,画家全凭脑中的记忆来作画,模特还真是西方文明的产物。
“我跟你说,昨天我忽然想到这事,就悄悄跟秋香说,如果她能愿意给你当模特,你打赢那个唐公子就多了几分把握。”
尽管屋子里没别人,萧妮儿还是附在他耳边低语,她喜欢这种说悄悄话的感觉,更喜欢这样吊在他脖子上,身体粘在一起的感受。
“她怎么说?”况且心跳加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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