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则的确脑部经脉有问题,旧伤没有彻底治愈也是实际情况。不过,他的小人之心跟这种病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虞正南和苏庆则走的近些,知道他小时候受过伤,不无担心地问道:“况兄,你既然能一眼看出来,也就能治吧?”
况且摇头:“不能,我只是在家父行医时在一旁观摩过,从没给人治过病。苏兄还是赶紧找城里名医好好瞧瞧。”
况且还没在苏州行过医,也没这打算,更不会在苏庆则这种人身上破例。
苏庆则此时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中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站起来惶恐道:“你们坐着吧,我得赶紧找大夫瞧病去。”
虞正南皱眉道:“何必这么急,喝完酒再去也来得及。”
况且急忙正色道:“吃饭可以,喝酒就免了。苏兄这病以后有两忌,一忌酒,二忌色。”
“什么,酒色都得忌啊?”苏庆则真要哭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是这样,忌这两样,病情会发展的慢些,如果不忌酒色,病情就会发展的很快。”况且很认真地道。
“忌,我一定忌。正南,我回去就把新纳的小妾给你送去吧,不然天天看着上火啊。况兄,谢谢啊。”
况且忍住笑,这就是把人坑了,人家还要谢谢他。他倒也不是完全坑他,告诫苏庆则的这两样也是好意,一个人戒掉酒色总能活的长久些,至于日子是否枯燥乏味就难说了。
他忍住笑,很同情地道:“这有什么,咱们是同门嘛,应该的。”
“那个,刚才我不是有意得罪你,是这病……”苏庆则有意道歉,还有些不好意思。
“嗯,这不是苏兄的本意,我知道,都是让这病闹的。”
苏庆则见他理解了,如释重负,待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急急忙忙走了。离开前连跟文宾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走出店外更是差点一跤跌倒,还是他的两个家人过来扶他上了马车,直奔城里一家老名医那里诊病去了。
况且看看附近几张桌子,有的认识,却也不大熟识,有的则根本不认识。文征尘领着他每张桌子都转了转,一介绍,原来大部分都是练达宁门下的,也是他的同门。
况且入练师门墙时间不长,同门之间少有聚集活动,因此大多数人他并不认识,只熟悉经常在练达宁身边的那几位。周文宾则不同,他交友广泛,长袖善舞,多财善贾,这个涮肉坊他来开就对了。
“小苏真是病的不轻,你应该好好整治他一下。”走到两个桌子中间,文征尘一语双关,脸上神情颇为有趣。
“哎,征尘兄,那样的人不值得认真,跟他认真就输了。”况且笑道。
“不愧是老夫子高徒,我可没你涵养功夫高,换做是我,早就揍他一顿了。这小子不知吃错了哪门子药,好像你欠他三百两似的。”
“我无意修理他,是考虑练师的面子,再说今天场合不对,他可以毫无顾忌,我却不能让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扰了文宾的兴致。”
况且根本没把苏庆则放在眼里,此刻他心里倒是横亘着另一件事。
小君一直没出现。中山王府的人撤走了他没出现,陈府的人撤走了,他还是没出现。今天,到现在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
难道这家伙真的回南京了?不可能。他太了解小君的性格了,没把记忆缺失的事弄清楚,他是不会走的。那么,他到底藏在哪里呢?
况且左顾右盼,却见客人陆续到来。门外的司仪一声声唱着客人的名字,况且听瞪着眼睛听,除了几个曾经找他父亲治病的外,其他人基本都不认识。
文征尘看他一脸茫然,就一一给他介绍,况且默默记在心里,听到后来,他才觉察到,苏州城的富翁名流一多半都到场了。
周府管家,也就是这家涮羊肉坊的掌柜在门外迎接,文宾和丝丝在大厅里跟这些客人寒暄,周父则在二楼的另一边跟前来的同辈品茶聊天。今天,周父只是为儿子招待客人,不是主角。
来捧场的基本都是周家在商界的老相识、老朋友,所以礼单都只是收下,没有唱读,更没有按照送礼厚薄区别对待的陋俗。
文杰则是一来就钻进三楼女人堆里了,他可从来不把自己当大人, 迅速跟一群丫环打成一片。客人里那些徐娘半老的贵妇也都喜欢他,这个拉过去摸摸头,那个捏捏脸的,问这问那,好不亲热,更有的直接把他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头上脸上摩挲一阵才肯放手。
“文杰这孩子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一位豪爽的贵妇由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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