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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亭子里瞬间杀气爆棚,司马煜跟谢涟终于同仇敌忾。连王琰都有种想上手掐死卫琅的冲动――那可是他阿姊,卫琅你怎么敢这么随便?!
卫琅一贯说风就下雨的,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反应这么激烈的。
对上司马煜和谢涟眼睛里烧透了也冷透了的火苗,略一疑惑,随即了然。
就哂笑出声。饶有趣味的坐回去。
“说说罢了。对了,吃了你阿姊这么久点心,还不曾回礼过,实在惭愧。”
司马煜与谢涟又意有所动。
“说到回礼。”卫琅就看了看司马煜和谢涟,刻意撩拨,“还是要收礼的喜欢才成,我这里再费心思也没用。你阿姊喜欢什么来着?”
“不用费心了!”王琰真心怕了卫琅,“阿姊做给我吃的。是我自作主张拿来分,不用谢她。”
――你快别自作多情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嗯,我也是自作主张要谢你阿姊的。”比口舌,王琰也是家传的木讷,轻易就叫卫琅解套了。卫琅正对着王琰,眼角却挑着司马煜和谢涟,笑道,“我会自想办法,不必你来操心。”
王琰后悔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吃个点心,就给阿姊招惹了卫琅那个青头。
王琰毫不怀疑,卫琅说来绑人,就算是王琰阿姊他也未必不敢。这不是桩能大肆宣扬的事,王琰倒也有自己的办法。
去探望祖母时,他就闲扯着说到了江北来的流民,道是:“冬日里天寒,这些人里便有亡命之徒。听说推举了个叫陈恩的头目,连日里打家劫舍,专挑城郊的富户下手。已经有几家吃了亏。”
老太太就捻了捻佛珠,“好孩子,咱们家不比旁人。你不用怕。”
回头便在巷口加了两个铺子施粥。家里虽没什么大动静,却给每个公子身边都加了两个精壮的护卫。
王琰便知道老太太上了心,后闺里的戒备必然更森严了。
他自己也加了布置,专等卫琅自投罗网。
不曾想,卫琅没防备着,先把司马煜给拿住了。
望见司马煜嘴里叼着一把金灿灿的樱草花,利索翻墙进来,上前猛砸他窗子的时候,王琰无语的同时,又觉得很愤怒。
这就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说,王琰虽然年少,三观却十分正直,已经有了良臣诤友的觉悟。
司马煜完全不顾虑王琰的心情,觉察到后边有人,看到是王琰,就松了口气,“赶紧的,帮我去把追兵引开。”
“……”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的把这么丢人的话说出来!
当然,王琰悲愤归悲愤,却也不可能真让司马煜把脸丢光,只能出去吩咐家丁们散开。
吩咐完了回来,就再控制不住,义正言辞,“殿下翻墙造访,是有什么要事?”
“我来送礼……能不能让你阿姊出来一见?”司马煜好歹还知道这要求过分了些,就踯躅了一阵,“――她喜欢花吧?”
“……”
王琰当然不可能真把阿狸叫出来。也不能真咬司马煜一口。
他怕司马煜发疯,再翻墙闯阿狸的闺房。只能答应把樱草花留下,替他转交。
总算把司马煜打发回去,眼见着他出门上了车,回去台城,王琰才松了口气。
王琰是个君子,答应了,自然就做到。回头就去找阿狸,将樱草花送过去。
已是隆冬。不知谁送了一枝红梅来,枝条细密如林,花开繁盛,一室馥郁。
阿狸正陪她阿娘说话,坐在下手。她身旁放着针线,手里还捏着一张帖子。信封就搁在针线笸箩里。
王琰低头一瞧,见信上字迹挥洒里又不乏秀丽,该是女孩子的手笔,左下落款是一个“谢”字。信封上搁着一枝红梅,花苞错落,只两三朵晶莹开放,十分的简洁风雅。相比之下,他手里那一大捧樱草花固然喜人,却未免俗艳。
两个人见王琰进来,就停了话头。
阿狸娘就笑道:“哟,阿琰也知道送花来了。”
王琰汗颜――他还真没想过,就含糊道,“是……朋友送的,觉得阿姊可能喜欢。”
阿狸弯了眼睛点头,上前把花接到手里。早有丫鬟送进注了清水的花瓶来,阿狸亲手插好了。
“这花能捧到手上,看着就喜人。”阿狸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太雅了,让她过得很有压力。
这捧樱草花多可亲,送这花的人,肯定也是个跟她一样的简单俗人。俗人多一点,世界才有滋味嘛。
王琰草木皆兵的等着卫琅发招,结果卫琅好像根本就忘了有这么回事似的,十分无辜并安分着。
王琰:……你玩儿我呢!
转眼就到了腊月。
过了腊日,家里就开始制备年货,几处庄子也送来供奉。阿狸娘就有些忙。
这一天阿狸正在给绣荷包,忽然又后院的老妈妈来报说:“外边有一对母女求见,说是……大姑娘的妹子。”
阿狸没开口,就已经有牙尖嘴利的丫头笑骂:“胡乱攀亲的多了。管他什么人,从外边进来的只管报给管家。找大姑娘算什么事?”
那老妈妈就有些羞臊的,一面应着告退,一面嘀咕,“我瞧着是有几分像的……”
阿狸心中一动,沉思了片刻,便道:“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