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这岛上只有我一人,我呆得寂寞,就变了这镇子,自己跟自己玩过家家。只是,后来有渔民发现了这里,就在这里安了家,”紫衣女子望了一眼荃蕙,眼中满是温柔,“这小丫头真是幸运,遇到了你。”
还好,荃蕙真的是人,不是老寡妇变来忽悠我的。
紫衣女子俯下身,抚摸着夔柔软的皮,道:“琼佩既说这夔是彩头,而你又真的杀了它。让你失望总是不好,你把它拿回去吧。”说着,站起身,指尖在虚空中几点,那堆骨肉竟变成了一面大鼓,一只鼓槌正是那夔的一只独腿骨。
“那就谢啦!”
杜衡冲夔鼓招了招手,将它召进了饕餮囊中。他满意地拍了拍饕餮囊,拉起荃蕙,笑道:“你会变这么多人,能教教我吗?”
紫衣女子一笑,忽然消失了。杜衡感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一转身,竟看到自己站在自己对面,像是照镜子一般。
另一个杜衡道:“想让我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带我回去,让我见见慕予。”
她怎么连慕予都知道?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杜衡脸上一阵青白,然后满脸堆笑道:“算了算了,我不学了,要是这么多人都会这变身之法,这世道非乱套不可。”
另一个杜衡莞尔一笑,道:“知道就好。”
“那……”杜衡搔了搔下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杜衡一句话还没说完,另一个杜衡又消失了。杜衡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只剩下一个满脸惊诧的荃蕙,半点别人的影子都没有。
“一个人一旦假面戴得久了,连自己本来的样子也会忘了……”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山风中回响,“阿衡,你的本事学得差不多了,回家去吧。”
“那我能跟芳姐姐一起走吗?”荃蕙喊道。
“随你。”
哼,这老寡妇,临走了也不露个真容,净说些云里雾里的东西。
“阿衡,就算你不愿叫我师父,也别叫得那么难听。你自己没有经历过,就不要妄加揣测别人。”
杜衡倒吸一口冷气,看来不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贤姱的掌控之中,就连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这未免太可怕了。
他使劲拍了拍脑袋,想把脑子放空。然而他越拍,脑子里的想法就越多,最后那些想法竟在脑子里互相吵了起来,吵得头大。
“好了阿衡,带荃蕙回家去吧,记得今后要多行善事。”
忽然,杜衡感觉脚下一动,眼前已瞬间换了景象。只见周围树木茂密,瘴气浓厚,竟已回到了薄山脚下。
“芳姐姐,这是你家吗?”荃蕙拉拉杜衡的衣角道。
杜衡刚要回答,却忽然听见一阵打斗的声音。
他拉起荃蕙循着声音飞身而去,只见数以百万计的大小妖怪怨鬼,正堵在婴梁谷前撕咬冲杀,战线绵延,看不到头。鬼群里铮铮有声,数十个身着黑衣的杜家弟子正在勉励支撑,眼见着打不过了。
杜衡皱了皱眉,他支起双臂祭出瑶华。瑶华飞身,在空中转了数圈,铿的一声扎进泥土里。霎时,一股猛烈的剑气呈环形波荡开去,轰的一声,那不可胜数的妖魔鬼怪,竟瞬间尽数化为灰烬。
众弟子尚举着手停在半空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子——!”
只听一声喜极的叫喊声,御阳将龙堂刀甩在一边,差点砍到一个弟子的脚。
他欢呼雀跃地奔向杜衡,张开双臂就要抱上去,杜衡却一抬手,一巴掌轻轻抵在了御阳的脑门上。
御阳头顶着杜衡的掌心,脚下仍不停向前飞跑,卷起地上草皮无数。
“公子!公子你可回来啦!公子你终于回来啦!公子……”
“行了行了,”杜衡将御阳拿到一边,“怎么回事?又让鬼打到家门口了,不是有处幽结界吗?国师人呢?”
“结界……国师……他……”御阳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完整。
杜衡扶了扶额角,这么多年了,这傻小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抬头望去,只见淡蓝色的处幽结界正不停闪烁,颜色忽明忽暗,似乎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不是说处幽结界可支撑五年吗?怎么五年期限还没到,这结界就一副要破了的样子?
“国师在哪里?”杜衡道。
“国师在……”御阳瞟了一眼杜衡身边的荃蕙,“八棵枣树……”
御阳话音未落,杜衡早已奔进谷中,不见了踪影。
杜衡立在望槐楼下,抬眼望着云端里若隐若现的飞檐屋脊,心中百感交集,四年前带慕予上楼的情形历历在目。
也不知慕予怎么样了。
他走进楼内,竖直飞升上祭坛,只见夕宿盘腿坐在处幽剑对面。夕宿双眼紧闭,脑门上渗出汗珠,头顶荷衣扇浮悬,泛着莹莹青光。立于祭坛中心的处幽剑正兀自颤抖不停,剑身上甚至有细小的裂纹,并有延伸扩张的趋势。
杜衡挥手,瑶华剑铮的一声飞出剑鞘,立在处幽剑侧,凛凛的寒光如泉眼迸发,化成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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