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已退入白狼营,本军骑兵一路追击,堪堪捞住白狼军的队尾,此时正与敌军于城下厮杀,敌城门未及关闭,而吊桥已被我军夺下。
公孙续与公孙纪大喜,立即下令,前军全速进军,后军押辎重跟进。不过这一次公孙续再不敢逞能,委任两名军司马率前军突击,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后军。
过不多时,前军传来捷报,已夺下白狼营南门,杀进城内。
两位公孙喜不自胜,公孙纪更是急急催促:“长公子速速指挥进击,尽快夺下白狼营,以免腹背受敌……”
公孙续连连点头,在他们的侧方十余里外,是白狼军的大本营白狼城,时间拖久了,白狼城随时会发兵驰援。公孙续当下令后军五百辅兵将辎重车辆面东南围成一个半圆,配发部分弓弩刀矛,由一军侯统领,警戒白狼城。再调百余骑兵伏于白狼营西门。一见有敌军出逃,立即截杀之。其余军兵,无论正兵辅兵,尽数冲入内城,扫荡残敌。
当公孙续与公孙纪率数百军兵冲到白狼营城下时,惊讶发现,城内并无想象中激烈反抗的厮杀声,只有隐隐喧嚣。难不成白狼军军心已溃,放弃抵抗了?
二人正面面相觑,踌躇不前之时。城头上蓦然出现十几根火把,一群幽州军士齐齐探出头,大声招呼:“校尉、长史,敌军四散,有的逃窜出城,有的则趁夜色四处躲藏,我们拿下此城了!”
公孙续在这一刻,悬了n久的心,终于落肚了——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这一仗。打得太艰难,白狼军的战力,快赶上冀州军了……
公孙续还没感慨完,耳边猝然传来士兵们惊恐地尖叫——数百人此起彼落的尖叫。几乎震聋耳朵。
公孙续骇然扭头,正碰上公孙纪同样惊骇的目光,两人嘴巴都是一张一合,都在扯着嗓子说话。但彼此什么话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已被数百人的巨声淹没,而数百人的巨大声浪。又被数千骑惊天动地的轰响掩盖……
黑暗中,原本漆黑一片的北面荒野,突然出现无数火把,宛若满天繁星。若每一根火把,都代表着一个骑兵,老天!这不得有几千骑!
“进城!快进城!”公孙纪喊得声带都撕裂了。
尽管近在咫尺的公孙续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但这位副手频频指向城门的手势还是很容易看懂的。其实不用公孙纪多说,就连他们身后的几百小兵,都没命价地向城门冲去。
公孙续在十余扈从的拚命护卫下,打马如飞,奔过吊桥,冲入城中。在穿过城门洞的一刻,公孙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公孙纪竟未跟随在身后,而是被争先恐后冲进城的乱兵挤压在吊桥处,进退不得,满脸绝望……
这是公孙续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这位长史。是役,公孙纪没于乱军之中。
辽东军来了!乌丸人来了!
在黑暗之中,辽东乌丸联军并不知道聚在白狼营南门的几百人马是什么来路,他们只知道,白狼营城门大开,吊桥未收,简直就是欢迎他们到来。
面对答头的惊疑,公孙模却是得意大笑,笑毕方向答头与王同揭密:这其实是白狼营中辽东内应的功劳。
白狼军八千,至少有二千是由辽东输送的,上至军官,下至兵卒,不少人的家人都在辽东,从中发展几个有份量的细作,并非难事。
夜间开门,举火为号,正是事先的约定,一切都在计划中。唯一的变故,就是不知怎地,城门处聚集了一批人马。是发现了什么,想开门迎战么?呵呵!那么,就来尝尝辽东铁骑与乌丸突骑的滋味吧!
公孙模、答头、王同,同时下令,三千突骑杀奔白狼城,掀起涛天血浪。
兴平二年三月二十九,一个血色之夜。
公孙续近二千幽州军,与辽东乌丸联军三千突骑,于黑夜之中,挤在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白狼营,像两只笼中斗兽,展开疯狂厮杀,满城喋血。
如果是在城外,又是天明的话,几乎全是步兵的幽州军,面对三千突骑,基本上就是被屠杀的命,但是在狭窄而多障碍物的城内,步兵的战斗力却得到加成,与骑兵战得不相上下。
幽州军其实根本不想打,早在联军突城之时,他们就想逃命了。但白狼营两个城门,一个城门源源不断涌入敌骑,一个城门却莫名被乱石堵死……他们除了拚命,还能怎办?
血战持续到凌晨,双方都付出惨重死伤。最后在联军又投入上千步卒的情况下,幽州军,全军覆没。
公孙续遍体布创,在扈从的拚死掩护下,越墙而逃,正好被早前布置在西门外截击的近百幽州骑兵所救。随后又被数百联军骑兵追杀,幽州骑兵力战尽亡,公孙续仅以身免,逃回右北平。
鹬蚌相争,蚌已碎,鹬喙折,渔翁何在?(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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