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逊将树枝慢慢挨向白猿胸前,动作放慢表明没有恶意,白猿忽然向下一挥,树枝在宾逊树枝上一磕,唰地一枝,直奔宾逊左眼而来,宾逊大吃一惊,仍然疾使举火燎天,避开这一击,待要还击,眼前一晃,已不见白猿踪影,料那白猿已到了身后,又是一个伏地打滚,向前冲出,立起身来,眼前枝影晃动,那白猿树枝又到,宾逊接连几招举火燎天横断雁岭铁锁横江,把上半身封得铁桶一般,但那枝影竟如跗骨之蛆,寻隙而入,没被自己封到一次,不管身法如何变换,那枝影总在自己面前一尺晃动,僵持了好大一会,宾逊把那封挡的几招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使了十几次,情势丝毫未见好转,长此下去,保不定面部受伤,情急之下,竖起左臂一格一挡,去抓那树枝,忽见枝影散去,树枝已被白猿扔在地上。
白猿长身垂手而立,鼻中哼了一声,瞪了宾逊一眼,转身离去。
宾逊怔怔立于当地,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衣衫湿透,知道刚才自己已是大输特输,如果是真剑,哪有用手臂去挡,用手去抓的,自己靠耍了无赖,才下得台来,心道:这白猿是巧合,还是真是个武林高手,那也太扯了吧,真的遇上了个武林高猴?
当夜整夜想着白猿是何来头,武功从何而来,后面是不是有高人,想起每当自己祭拜忽孙时,白猿神情略异,觉得白猿和忽孙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想了好久,忽然想到忽孙和猢狲读音很近,难道忽孙就是猢狲的意思?
墓里葬着的也是只白猿?
不由悚然一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小心脏别别的乱跳,心道不会不会不会,哪会那么巧。
白猿那一招专刺面门和眼睛的剑招又如何破解?
那招术本身也不神奇,只是那白猿身法实在太快,如用内力震开对方的剑倒是一个法子,但和一个兽类比内力,岂非胜之不武,何况自己现在内力全无。
思考良久,觉得应该使用前川排云这招,抬剑从右往左封,用粘字诀和压字诀,不让对方撤剑,自己急速往前冲,顺势一招拖泥带水拖剑而出,攻其左侧,又想了各种变化,才终于朦胧睡去。
隔天,白猿和平常一样准时出现,毫不客气的照吃不误算是收了宾逊上交的授课费,吃罢,拿起树枝在空地中央一站,似一位准备赐教弟子的教头师傅,虽然曲着猴腿,还是大家风范,宾逊走到白猿跟前,抱枝作揖行了个弟子礼,退了一步,摆了个持剑问礼之势,凝神屏气,一枝刺出,直取白猿左肩,试探应招,白猿往右一晃,避开来招,接着一蹦,双脚如装了弹簧,唰的又是那直取面门之招式,宾逊想也不想,抬右手封出,左手捏了个剑诀,压住来枝,身形往前一冲,顺势拖枝而出抹向白猿脸部,白猿变招很快,执枝变竖,挡住“剑”锋,双枝分开后,唰的又是一枝,比宾逊快了半分,抢到先机,刺的仍是面部。
宾逊心道你不会翻来覆去就这一招吧,依样画葫芦,抬右手封压,身向前冲,再次抹向白猿左侧,哪知白猿招未变老,突然身体左移,树枝一横,已封住宾逊去路,宾逊还在往前冲,看上去就像自己挺着脑袋往树枝上冲,简直是自杀,慌忙一个下跪后仰,侧身向左滚出,躲避的极其狼狈,和屈膝投降没什么区别,心道:侥幸侥幸,幸亏自己不是成名人物,否则如此屈辱,哪还有脸行走江湖,还不撒泡尿把自己憋死算了。
刚立起身,眼前又是枝影晃动。
宾逊打起精神,左支右挡,只好和白猿比快,胳膊挥动得车轮一般,白猿不再只刺面门,间或攻上三路,宾逊身上吃了几枝,也没停下认输,快到精疲力竭,瞅个机会,一个后仰,树枝脱手掷出,人随即向后弹出,来个鼠窜,白猿挥枝击落宾逊掷来的树枝,静立当地,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此后,白猿几乎天天出现,有时来得更早,看宾逊忙东忙西,看的饶有兴致,练剑当然是每天必做功课,少不了每天挨树枝,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才开始少挨几下,偶尔还能出手反攻一招。
有时也和白猿说说话,宾逊叫它猿兄,心中把它当师父,白猿对某些话似乎有反应。一人一猿关系越来越好,宾逊经常对白猿念叨:猿兄啊,你如果能开口说话那有多好,就可以告诉我,此为何地,你从何而来,墓中又是何人,与猿兄你有何干系,你的武功又是谁教的?
白猿继续沉默,一如岩石般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