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廉安娜急忙过来扶住她。
杜蕾丝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我没看清楚……”
这笨丫头,还真是一根筋到底,什么情绪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廉安娜无奈之余,到也觉得这儿媳妇有几分可爱。
“你放心,他们都不是能被对方影响的人。”
杜蕾丝怔了怔,婆婆第一次主动安慰她,这让她忽然觉得其实这个冷面婆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便大着胆子问:“公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廉安娜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随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杜蕾丝暗叫不好,她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她的前夫呢?特别,这个女人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她当即后悔不已,准备转移话题,廉安娜却忽然开口了。
“他啊……”她苦涩地牵了牵嘴角,“他是个很要强的男人,有时候我觉得阿骏很像他。”
“呵呵,虎父无犬子嘛!”其实杜蕾丝在自个心里猛点头,这两父子都一资本家嘴脸,得罪了他们,绝对没好果子吃。
“虎父?”廉安娜顿了顿,“算是吧……只不过他实在是太好强了,好强到连离婚这种事,都要我先说出口。”
没想到婆婆忽然对她提起这些,杜蕾丝一时有些懵了。
廉安娜苦笑:“其实我没资格在这里说他好强,因为我也是个好强的人。太好强,所以选择在他提出离婚之前,先把离婚协议书递了出去……”
“其实,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爱?”廉安娜怔了怔,“或许吧,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爱了。”当年,她因为爱他而提出离婚,时隔二十多年,这种感觉渐渐淡去,挥之不去的是那抹留在心头的痛。
“那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他对你……那个……”杜蕾丝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
“余情未了?”廉安娜接过她的话。
杜蕾丝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说,当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没好好沟通,产生什么误会……”
“误会?也许吧,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为什么?”杜蕾丝忍不住问,“你忘不了他,就代表还喜欢他啊!喜欢,为什么不选择跟他在一起呢?”
看着她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廉安娜总算明白儿子的婚姻和当年自己的到底有什么不同了,也许简单一点,反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她摇摇头,淡淡地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我们要错过的。”
廉安娜的这番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杜蕾丝的心湖里。她不由得想起了她和廉骏奇妙的相遇,至今还叫人难以置信,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人要错过,那他们会不会……
那天回家的路上,由于廉安娜和余管家都要在老家住上一段时间陪老夫人,所以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杜蕾丝坐在副驾驶位上,回想起刚才廉安娜说过的话,又想起肖礼石对她的态度,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在开车的廉骏问:“怎么了?又要晕车?”
杜蕾丝惊醒过来,忙摇头:“没,我刚才来的时候吃过晕车药了。”
“恩,那你睡一觉,醒了就到了。”
“哦……”杜蕾丝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她又不安地睁开了眼。不行,她忍不住了,一定要问!
“你爸刚才找你……说了什么?”
她果然按耐不住了,廉骏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杜蕾丝长长松了口气。
“不过他有提起昨天遇到你的事情。”
杜蕾丝刚才那口气还没舒完,又给活生生提了回来:“他……他……生我气了吧?”
“这倒不至于。”
杜蕾丝提着的那口气总算又松了下来。
“不过他告诉我,你和肖尹公然在商场里拉拉扯扯。”
那口气又倒吸了回去,这回杜蕾丝终于呛着了。
“咳咳……”她含着泪,哀怨地看着廉骏:总裁大人,你就不能一次把话都说完吗?这样一惊一乍的,会死人的!
“怎么?心虚了?”廉骏问。
“哪有?是他硬跟在我后面不肯走的,我没有……”
“没跟他拉拉扯扯?”
“……就扯了一点点,不过我是被迫的!”杜蕾丝做发誓状。
“你承认了?”
杜蕾丝宓靡溃骸罢獠皇枪丶丶俏也皇亲栽傅睦玻弊懿么笕耍憧刹荒苁欠遣环职。
“杜杜。”廉骏目视前方,缓缓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
若干秒后,杜蕾丝低声说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原来是因为我有缝,你才来叮我的……”
车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没想到总裁大人那么大反应,杜蕾丝被吓了一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按照你的思路……说说说下去而已……”呜呜呜,就许你说人家是臭鸡蛋,却不许人家说你是苍蝇!
“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以为你是个土豆。”
“啊?”杜蕾丝被说得懵了。
“没想到这颗土豆竟然是鸡蛋伪装的。”
“……”
“我觉得有必要把你留在身边,免得你一有机会就招苍蝇。”
“……”
“从明天开始,你来公司上班。”
“什么?”杜蕾丝终于有些清醒过来。
“公司刚好有个前台辞职了。”
“我不要去!”
廉骏眯起眼睛,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嗯?”
杜蕾丝一下又没了气势:“我……我的意思是说……前台太高调了……”
他会意地点点头:“你要低调点也可以,我还缺个助理……”
“……我还是做前台吧。”
看着总裁大人满意的表情,杜蕾丝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回,她这只伪装土豆的鸡蛋,是彻底没有机会招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