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行咱们去观里,有道长在,看那个妖怪还怎么进来!”
说着,王展鹏踹了一脚茶几,啐道:“妈妈的,一个女人,搞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老子明天就去掀了她的坟!”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王展鹏的媳妇尖叫着,“当初要不是你……唉!”
“我他妈的哪里知道她会变成厉鬼?!”王展鹏反唇相讥,“当初去做的又不是老子一个,展鲲不也有一份么!凭什么说老子一个人!”
他的妹妹王展鸢翻了个白眼,大姐王展凰则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早就叫你们别招惹那个荡妇……”
“行了行了,王家早晚被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害死!”王鏊怒道。他握紧了拳头,砸到案几上,沉声道,“五天后,五天后道长出关,咱们去找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祭月过过去!”
他的声音一锤定音,王家四个后辈都闭上了嘴。
却在这时,大堂门口传来了张明戈冷冷的声音:“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村南孙家。
“也不知道程辛那边怎么样了……”阮恬坐在房间里,看着月亮发呆,“干嘛非得让咱们分开来住呢?”
“想那么多干嘛。”严楚楚在她身边说着风凉话,“赶快去睡了,留好精神,明天不知道还会怎么样呢。”
两个人说着闲话,没过多久便睡着了。这边孙大娘看着两人房间里的灯暗下来了,叹了口气。
她回到房间里,发现大女儿杜小冉已经睡着了,小女儿杜小优则躺在被子里,睁着眼,于是开口骂到:“死女子,大晚上的还不睡!”
说着,她关上了电灯,也躺了下去。杜小优蹭到母亲身边,带着哭腔道:“妈,我害怕,我睡不着……”
“你怕什么怕,她又不是我们杀的,再坏的鬼也不会找上门来。”孙大娘挼着女儿的头发,带着困意唠着。
“可是……可任姐姐都变成鬼了,我听说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谁都杀……”任小优哭着说,“我看到了,那个人胸口好大一个洞……”
“熬过这个月就好了,熬过这个月就好了。”小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孙大娘原本凶狠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咱们晚上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去……”
“可厉鬼还会有神智吗……”小姑娘说,“我的朋友们都说,任姐姐现在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小胖说,她死前就是坏女人,死后就更不讲道理了,我们都会被她杀光的。他还说,厉鬼会把自己的亲人带走的,早晚,她都会回来把任秋带走,我们住在任家旁边,也会被带走……”
“他胡说!”一声尖叫从另一个被窝里传了出来,杜小冉从被窝里爬出来,狠狠瞪着自己的妹妹,“任秋才不会被带走,他,他……”
“你跟你妹妹凶什么凶?她都死了成鬼了,能是什么好人吗?!”孙大娘呵斥自己的女儿,“滚去睡觉去!”
杜小冉倔强地抿了抿嘴唇,恨恨地哼了一声,转回去睡了。
渐渐地,两个女儿都响起了细微的鼾声。孙大娘睡在两个女孩中间,也看向了屋顶。
“又过了三天了……”她默默记着数。
这样想着,她沉入了梦乡。
凌晨三点,杜小冉从噩梦中惊醒。
她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那个梦中,她又回到了那片池塘边,池塘中,任纯的尸体和着深绿的水草,载浮载沉。
“任纯……”她轻声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她心烦意乱,因此也不能再睡去,于是把脚塞进拖鞋,决心到屋外走走。
“不知道任秋这时候在干什么。”她胡思乱想着,“他睡了吗?村里人都说那只鬼是任纯,他一定很伤心……”
推开木门,便是孙家母女居住的小院。她们的父亲在外打工,整个孙家也只留下了母女三人。她提着灯,看向两个陌生来客所居住的厢房,内里一片宁静。
显然两人还在睡着。
杜小冉扁了扁嘴。她听村长说,这群人是被城里派过来的,目标正是调查江村不断发生的掏心怪事,可是……
‘为什么一早不来,偏偏在死了这么多人之后才来?’她想着,‘要是早点来……’
要是早点来……
早点来会怎么样?
脑袋突然开始隐隐地疼,那一刻杜小冉几乎产生了一种幻视感,就好像不久之前,也有好几拨像他们一样的人来过这里……一样。
‘我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很快她便否决了自己的错误记忆,‘准是没睡好,我还是回房去吧。’
打定了主意,杜小冉便往回走,在即将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蓦地,她转头看向了任家的方向。
……任家的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住在孙家母女旁边的,便是曾经显赫一时的任家。只可惜在那场面粉厂事故后,任家人丁凋零,只剩下了疯了的任母,和任秋母子两。
“任妈妈又睡不着了?”她想着,向着任家的方向走去。她知道任母在女儿死后便疯得更严重了,有人曾看见她半夜不睡觉,坐在院子里用剪刀剪着纸人,先是剪出小人的形状,然后再用剪刀将它们一点一点剪成碎片。
杜小优因此很害怕他们家,哭着闹着要搬走。然而孙大娘认为村子里的厉鬼传闻都是无稽之谈。她执着地认为,只要女儿们夜晚乖乖地呆在家里,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然而此刻杜小冉显然忘记了自己母亲的告诫。她提灯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时,一阵风吹灭了油灯。
眼前立时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风在吹灭油灯的同时,也吹散了一部分遮挡月亮的乌云。
月光流泻在小院中,尽管微弱,杜小冉仍然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脸……”
她难以自制地死死捂住了嘴,发出无声的哀嚎。
第二天凌晨,林槐便被窗外的喊声给吵醒了。
“爸!妈!”一个男孩惊恐的声音传来,“又有人死了!在南边那片儿!”
说话的是应家夫妇的儿子应清。林槐和同样被他吵醒的楚天舒对视一眼,跟着人流跑了出去。
犹是清晨,天光也并不明亮,两人跟着众人跑了好一会儿,才在田埂上看见了属于死者的尸体。
据围观人群所说,死者是村里的二赖子。此人游手好闲,平时总喜欢喝酒,成天到晚都喝得醉醺醺的,本该死于肝硬化。没想到肝硬化还没来得及占领高地,已经有一只鬼将他一波带走了。
楚天舒花了点工夫才从人群中挤进去。他扑到尸体身边,不出预料地看见对方的心脏已经被挖去,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窟窿。死者瞪大了双眼,死命往前面攀爬,他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脸部表情极为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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