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熟悉背影,眼中除了哀漠还是哀漠,除了冷酷还是冷酷,竟然没有任何的情绪表示。然而一双忧伤如水的双眸却明显地出卖了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一样,只是不愿意说话罢了。
“安徽,喝酒!”被窝里的人刚把头缩回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拿着一瓶啤酒和几串烧烤跑来,“趁热吃。我知道你今天又没吃饭,特地给你搞来的,”小孩好象明白什么,特意补加一句,“刚才我向一桌客人要钱,他们就给了我这五串烧烤和一瓶啤酒,碰都没碰过,原装货。”
被窝里的这个人看了看这个小孩,又瞧了瞧他手中的烧烤和啤酒,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小孩口中所说的客人桌上,最后目光定格在小男孩的一双明眸眼神上,接过了啤酒并没有要烧烤。
这个小孩是被窝里这个人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和他关系最铁的一个。
来这儿的第三天,被窝里的这个人依然躺在被窝里,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的他心如止水,完全放弃了生的欲望,根本就是在等候阎君派人来收割他的生命。这时候小男孩却闯进了他的生活,尤其是他那天真童稚的可爱笑容深深烙在他的心上,竟然莫名听话地起来转了转。
小男孩好象很健谈,又好象很天真,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掏心窝的话讲了出来。
他说他今年十三岁,家是广东清远的,因此也被人叫做“小清远”。他自己说他六七岁的时候被人卖到河北一户农家,后来竟然自己跑了出来,还爬货车回到了家里,但是他的父母却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再后来他一个人流浪在街头,被一个“好心”的大嫂收留。
没过几日那位“好心”的大嫂竟然向他传授起了她的生计本能——打荷包,也就是偷钱包的技巧,可没过几天小男孩又趁机溜了出来,他不想被人使唤,成为别人的“猫仔”。
此后在他流浪的生涯中,又先后经历过几次类似事情,但都被他的小聪明给摆脱了。
所谓“猫仔”,也就是那些老大养的一群为他们挣钱的人,他们只有吃住却没工资,偷的东西全部上交,平时有他们的老大在旁边指挥,不管愿不愿意“猫仔们”也必须开工为他们赚钱。
他自己说一次饿得实在不行了,没办法爬窗入室偷手机,没想到倒被抓了,还劳教了半年。
劳教所出来真正开始了他的打流生涯,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却已经有了三年打流经验。
“那两个人又来看你了?”小男孩吃着手中烧烤看着喝酒的安徽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过来看你,还每次都给你留下个百儿八十的,你们是亲戚?”
“两个外人!”安徽说了这四个字就坐了起来,一口气喝下半口酒深情地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想起了自己半年多来都没用过的名字秦辰,好象也只是想起了他自己叫秦辰。
那哪儿是什么亲戚,根本就是父母,他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房子就在离此二十里的郊区。
“安徽,说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给你弄去,绝对是他们没有碰过的。”小清远又跑开了,因为他又看到天桥下面的烧烤店里来了两位老外MM,刚刚点了东西,据他估计就快要端上来了。
“不用了,小清远你自己吃吧,我再睡会儿!”秦辰说道。
小清远笑笑并没说什么,只是很快又给秦辰带回一瓶未动的“百威”啤酒和十串原装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