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同志在军事上的作为更为合理,刚柔兼济,以提升自己的实力为最终目的,不以一仗之胜负论输赢。
我们来看看石勒和东晋名将祖逖的战斗。
320年,祖逖开始了自己的北伐之路。向北,对手就是占据中原的石勒。
同是闻鸡起舞,祖逖和刘琨不同之处在于,祖逖不仅善于纳,而且善于抚,没有久居高官之后的倨傲。刘琨就不行,当年,投奔他的人很多,但因心中不满离开他的人也不少,皆因刘琨不善于抚慰士众所致。祖逖却能够礼贤下士,与士卒同甘共苦,对百姓劝课农桑,于是归者甚众。北伐的声势也就海了去了。
在北伐进军过程中,祖逖允许北方本土人民“两属”,就是说归顺自己的同时,也可以向石勒交税称臣。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当时,大多数北方人民居住的坞堡已经向石勒投降,并且早已遣送质子,想要他们彻底反水,已经成为不可能。
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祖逖认可了这种情况的存在,并且利用这样的关系去刺探石勒的情报,可谓是物尽其用。与无产阶级政权在抗战时期的减息减租政策有一拼,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成就很明显,“黄河以南,尽为晋土”,
练兵积谷,为进取河北之计。
只是太可惜,敌后再也没有了刘琨,石勒在中原也已经成就一统,可乘之机,少之又少。祖逖能够凭借的唯有南北人民“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一腔热血。错过天时,没有地利,祖逖的晋军很强悍,但祖逖的进军很艰难。
石勒没有和祖逖进行血战,对待难以征服和消灭的祖逖,几次硬仗之后,石勒的方式变的很温柔,温柔到尽量避免与祖逖发生正面冲突。
祖逖是北方人,祖坟在幽州,于是石勒专门派人给祖逖家重新修葺了坟墓。
祖逖的部下叛变投奔石勒,勒斩其首送还祖逖,并告诉他:“叛臣逃吏,你我之所同恶。”
祖逖军中少马,石勒军中少粮,于是石勒写信给祖逖要求互市,并且互通使者。结果成没成功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绝对是石勒发出的又一友善信号。
那么,祖逖还打石勒吗?
自然还是打的,毕竟民族大义为重,但进攻的锋芒严重迟滞。而且,出于投桃报李的考虑,祖逖也不接纳后赵叛将,并且禁止部队在边界上对敌方的抄略行动。于是乎,“边境之间,稍得休息”。除了些许摩擦之外,敌我双方竟是相对和平的。
这就是石勒的高明之处,避免了与劲敌的血战,保存实力的同时,还赚了不少仁义道德的美名。至于石勒与王弥、王浚的故事,还是忘记吧!人们心中总是向往着美好,时间很容易冲淡事不关己的那份不愉快。
第二年,祖逖病死,石勒打破了双方一直维系的和平局面,迅速进军,轻轻松松收回了祖逖北伐所取得的全部成果。并且,趁机南进,相继攻克淮北的豫州、兖州、徐州之地,与东晋划淮河而治。
322年,张宾死了!
大好形势下,噩耗来得太突然,这位参与了石勒近乎所有重要战役与转折点全部策略谋划的后赵第一谋士的离去给了石勒莫大的打击,让石勒顿生“朝堂空矣”之感。每当石勒与身边的谋臣意见不合时,他总是想到张宾当初的好处,慨叹道:“右侯(张宾)离我而去,让我和这些人在一起谋划大事,岂不太残忍了吗?”
以后的岁月,石勒只能自己扛起后赵的天。
尽管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得力的助手,石勒还是花了几年的工夫,先后消灭了幽州的段匹磾、青州的曹嶷,彻底平定除刘曜以外所有的敌对势力。
这样一来,石勒终于得到了机会转过头对付他真正的对手刘曜。二赵间的决战,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