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极门一代尊者,张老先生。”曾利锦
是想拿张之横的名气来提醒崔银龙。崔银龙不理他这一套,嘿嘿冷笑,“曾大人怎会在此呀,既然你在,为何放任这些刁民群殴而不干
涉啊。”
曾利锦说,“将军有所不知,事情的起因乃是那二人刺杀了太极门主,太极门人正在缉凶啊。”
“哦,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不一同出手拿下刺客啊。”
曾利锦心里开骂,你装什么腊八蒜啊,不就仗着九千岁给你撑腰吗,没有九千岁你屁也不是。嘴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事情里
面乱的很。那二位刺客是九千岁……东厂的人。”
“哦,东厂的人怎么能说是刺客呢,他们执行的可是公干?”
“那……当……然是。”
“既然是公干,那就说明太极门掌门他该死啊。”
此话一出,张之横冷哼一声,伸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攥在手里怒视崔银龙。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撕碎。布丁也终于得睹阵容,那
是一张干瘪黑瘦的脸,脸上长满了小疙瘩,就像是蟾蜍的皮,让人多看两眼便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布丁说,“真的是没脸见人哪,这张
脸晚上出去能吓死人。”老鬼说,“这都是练功练的,他以前不这样。”
崔银龙不愧久经沙场,近在咫尺也毫不畏惧。继续道,“既然东厂奉命缉拿太极魁首,那么,尔等胆敢阻挠公差,且致公差受伤,
按律当押回衙门受审。来人呐,将太极门一干人等全部带回衙门。”
手下齐喝,喏。
曾利锦面如土灰,他想劝说崔银龙,反被将了一军,要瞅着要出大事,他也知道张之横的脾气。急忙对张之横说,“容我跟对张老
一言。”崔银龙点头。曾利锦凑到张之横耳边,说了几句话。张之横脸色顿变,沉默片刻,抬眼朝着崔银龙冷声道,“太极门徒听令,
扔下兵器,随我一同见官。”
尽管大多数的太极门徒极不情愿,但张之横发话没人敢不听,纷纷扔下兵器。崔银龙冷笑一声,调转马头,大喝,“押回去。”
刚走没几步,一道劲风从颈畔飞过。眼前的一棵尺粗的大树轰然倒塌。而切断大树的却是张之横扔出的斗笠。布丁内心也是狂震,
暗叫,飞花摘叶!不知花一刀扔出斗笠有没有这个效果。在场的所有军卒已经被齐齐震住,这才知道要押走的是什么样的人
。
崔银龙的后背早已汗透,他岂能不知道张之横的威名,一个赵井生已然纵横京城无敌手,更何况他的师叔。而且,据江湖传闻。赵
井生虽然师承于牧之,而真正教他功夫的正是这位张之横。
崔银龙既担心也不怕,所以才敢明目张胆触怒张之横。因为,他知道,一但张之横动手,在数百人面前就算是坐实了造反。那么,
就算信王包庇,九千岁也能说服皇帝派兵灭了太极门。现在的太极门是信王着力拉拢的对象,自然就是九千岁的敌人。
官军押着太极门人朝南城门前行。未已未久二人跟随在队伍里,步履蹒跚。走着走着就跟不上了,也没官兵管他们,二人互相搀扶
着走。布丁和老鬼一直跟在后面,老鬼说,“小子,他俩现在虽然是强弩之末,但你要是这样贸然追过去,恐怕杀你也用不了多大力气
。”布丁被看出想法,嘴上强道,“谁说我就这样追他俩,我是该回家了。热闹看晚了,你也回去吧,当心回去晚了,你家老快给你喝
洗脚水。”老鬼嘿嘿点头,相处这几天虽然时间不长,这爷俩没事老是斗嘴,此刻分别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小子了。说,“你这小毛头,
万事小心,我还等着跟你下棋呢。”
“好说,我也喜欢你这个糟老头,抽空一准回来喝粥下棋。”
老鬼挥手说,“好,小子,老头等着你啊。”
布丁经过提醒,也不敢走得太近,始终保持着二人在视线内就好了。好在二人受伤不轻,体力也消耗无几。一路跌跌撞撞,走的很
慢。走到黄昏十分,二人终于进城,却没往东厂的方向走,而是进了城就顺着城墙根往东走,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平民聚居的地方。眼
前全是低矮的院落土墙。这片区域算是京城的贫民区了。二人来到一户破烂的院门前,推门而入。看到这里,布丁悄悄跟到墙边,土墙
只到胸口,他只好半蹲下身子,偷偷往里瞭望。只见,院里有三间土坯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从屋里出来,眼见二人,急惶惶将二
人接近屋里。土屋也很低矮,看样子,布丁进屋便能摸到屋顶。
布丁凝神倾听,隐隐听到婆婆说,你俩做的什么孽,怎么伤的这么重啊。不一时,屋门吱呀开启,布丁急忙蹲下,婆婆拄着拐杖从
院门走出来,看到布丁坐在自家的院墙下,不由一愣。布丁也有点尴尬,灵机一动,伸出只手,可怜兮兮地说,“婆婆您慈悲心肠,我
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赏我口饭吃啊。”布丁为了给老鬼打工,故意去弄了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加上刚才墙边蹭了一身土,如今
现装乞丐倒也说得过去。
婆婆显然是个慈悲心肠的老人家。急道,“你这孩子,现在偏不凑巧,我有要紧的事情去办。等我回来,给你拿吃食啊。”
说着,从布丁身边走过。布丁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抱住婆婆的大腿在地上撒赖。口呼,“婆婆您见死不救,我真的快饿死了,给口
吃的吧。”
“哎呀,你这孩子。这样吧,你跟我去街上,我给你买个馍馍吃。”
“好呀。”布丁起身跟着婆婆走。边走便问,“婆婆年纪这么大了,走路莫急,当心些。”
“你这孩子,心肠还是不错。可我有十万火急的事,不快不行啊。”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婆婆说,“我家里有病人,我要去拿药。”
布丁看婆婆走路,腿脚有些吃力。说,“婆婆腿脚不好,不如交给我去跑腿。回来,婆婆赏我口饭吃即可。”
婆婆说,“那哪行啊,我又不认识你,你万一拿钱跑了呢。”
布丁正色道,“婆婆莫这样说我,听口音,你该知我乃是山东人。我们山东是孔孟之乡,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夫子熏陶,自小便懂
三纲五常,知书达理。若不是我父母早亡,我也不会流落他乡。呜呜呜……”布丁拿袖子在眼皮上假蹭。
“行了,孩子,莫哭。”婆婆掏出一两银子,交给布丁,说,“你且往前走,过三个街口,右拐有个药房,开些止血化瘀还有内服
舒筋活络的药,再开些疗伤补药,这些银子应该使不完,还能剩下个三四钱,就算给你的跑腿钱。我就在这里等你。”
布丁说,“好嘞,婆婆稍事休息。我马上就回来。”布丁转身飞一样一会儿跑的没影。不一时,布丁提着两提溜药与婆婆会和。婆
婆说,“好孩子,你没丢咱们山东人的脸。”
“婆婆也是山东人。”
婆婆笑着点头。“本来我是想请你回家吃顿饱饭,可是现在有病人不方便。剩下的银子你去买吃的吧。”
“不了,婆婆。刚刚我已经顺便买了几个包子吃。还剩下三钱银子,还给你。”说着将银子塞给婆婆,不等婆婆说话便转身跑了。
婆婆看着布丁消失的方向。喃喃说,“孔孟之乡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