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见沿河道方向开来一队手执府牌的骑兵,各个甲胄鲜明,威风凛凛。人群爆发出一阵阵喝彩。马队过后,是二百手持锣鼓的队伍,沿河敲敲打打。仪式乐队后面紧跟着一百名侍女沿江手撒鲜花。侍女后面一座敞篷座驾,车上有四个人。
队伍沿河行来,直奔祭祀台。靠近了,布丁看清车驾上端坐着一身官服,威风十足的官员,心想应该是吴知府。吴知府左手侧坐着一名道士,想是吴知府请来作祭祀的道长。而右面的座位空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袍青年,站在座位前,四处张望。白袍公子身边站着一名家丁打扮的黑衣人。
布丁看这白袍公子觉得挺眼熟,心里奇怪,这年轻人竟能跟知府大人共乘一车,而且,家丁也在上面,看起来来头不小。
布丁回眸发现吴翠莲也是直勾勾盯着白袍公子看。不由心生醋意,轻推她一把,道:“到了,别看了,低头。”
车驾到台前停下,一个仆人打扮的黑衣人跑到车间前,将身子伏下,白袍公子第一个踏背下来。人群不由一阵嘘声,大家都没料到,有吴知府在,竟被一个后生抢在前面,都看出白袍公子不简单。
吴知府丝毫不以为意,与道长说说笑笑从车驾下来。
吴知府等人在台前的首席位子上坐定,道长则整理衣冠准备登上祭祀台。执事过来招呼布丁等童男女仪式队来到道长身后。
从道长身后看,道长身材标准,中等身高,一身合体的道袍在身,确有仙风道骨之貌。
这时,吴翠莲轻轻一碰布丁,轻声道:“咱们傻站着干嘛?怎么还不上去。”
布丁低声道:“时辰未到,祭祀是有讲究的。一举一动,莫不有板有眼。你不是平常最讲规矩礼数的吗,这一会儿就等不急了,原形毕露了吧。”
吴翠莲噗哧一乐,声音大了些。却见道长回身,一双鹰目瞪来。布丁望着眼神,顿觉一阵
凉意袭来。道长眼神如此凌厉,可把吴翠莲可给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
这时,礼炮鸣响,接连二十三声完毕。道长喝了声:“起——”迈步登上台去。仪式队紧随其后,缓缓登台,按照事先交待的,童男女们手挥桃木枝,咿咿呀呀地念诵着事先背好的经词。
在台上立定,众男女围着祭祀台站成半圈。吴翠莲往坐席上看去,找父亲的踪影,而布丁则一瞬不瞬注意着道长怎样施展法术。对他而言,这太令他好奇了。
吴道长嘴中念念有词,先是烧一些纸符,又从怀中掏出一柄拂尘,挥舞着咿咿呀呀,也听不出念得是啥,舞完拂尘又换成桃木剑。就近的袁宝上前递过木剑,接过拂尘。布丁没见过拂尘,觉着好玩,朝袁宝使眼色,接过拂尘在手里把玩。拂尘入手很沉,柄把足有一尺,竟似精钢锻造。再往下看,布丁不由惊呆了。原来,这柄拂尘的握柄上面有两条红线坠,而其中一条线坠断了一半。布丁强压震惊,努力不表现出来,抬头向道长看去。却见道长也正拿一双鹰眼逼来,四目交错,布丁顿感手脚无力,浑身一片冰凉。这种恐惧感是他生平头遭遇到的。
道长做完法事。布泰诨和吴知府走上台来。
布泰诨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临淄县近来屡遭河神困扰。以致渔业荒废,民生凋敝。知府大人为此忧心忡忡,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终于请得圣旨,替天祭神。”
吴知府接话道:“各位乡亲,本官对河神一事早有耳闻,无奈河神非我等凡属所能慑服,直到今日才有幸请得太清观的太虚道长,为我等镇服河神,幸甚。”道长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吴知府指向台下白袍公子,道:“还有,远在江西的王大人,得知家乡遭此厄难,特派大公子回乡探望,这份浓浓乡情真是感人肺腑,白公子请。”
原来,白袍青年就是前文讲的王鸿涛,他带着张洪和韩青两名亲信,以及王道远写给吴知府的信函前来的。
野菜回头朝布丁使了个眼色,提醒布丁不妙。
布丁自然也知道小霸王和这白袍公子的关系。但他此刻没工夫考虑这事,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太虚道长的拂尘上,他在用心和兜里的线坠做比较。法事一了,太虚道长就将拂尘收入宽袖中,再也看不到了。
这时,身边爆出一阵喝彩,把布丁拉回现实。原来,白袍公子来至台前,他没走台阶,而是双脚顿地,一个旱地拔葱,直接就翻到一人多高的台上。人群因此爆出喝彩。吴翠莲更是兴奋的直拍掌。布丁注意力转化为醋意,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
吴翠莲目露鄙夷,道:“你?给你根竹竿你也休想。”
布丁被激的火星直冒,目测台子高度,量来量去,终于气馁。心想,就凭这一下子,说明王鸿涛的功夫已经不低了,恐怕打起架来,自己这三脚猫决计讨不着好。内心已把王鸿涛当成假想敌,心里开打了。
这时,阿娇轻声喊布丁,“布丁哥哥,你看那是谁。”手指着座席。布丁顺指望去,竟是戚佑才。布丁道:“哦,师爷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为了这次祭神提前回返了。”
左看右看,不见唐钕岐。心道,师爷带她回乡省亲,不就是叫娘见见媳妇吗,人呢。
这时,戚佑才也发现了布丁,朝他颌首一笑,笑得十分牵强。
布丁这机灵鬼从这一笑中,看出戚师爷遇到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