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 艾斯的悔恨

处的冰封海面上传来路飞的大喊。

    罗宾、汉库克都扭头看过去，看到路飞扶着火拳艾斯，满头满脸满身都是鲜血与伤痕，对着他们这边喊道：“我们带艾斯走了，大家会在拉布那边等你们！”

    “路飞……”娜美、乌索普等人闻言，不禁轻呼。

    山治踢开一个海军，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伙伴身边。

    当！索隆甩开睫毛上沾染的鲜血，面前的鹰眼自语道：“明智的抉择！不过，拉布？这是什么暗号吗？”

    “是啊，这是只有我们……才听得懂的暗号！”索隆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停喘气。

    扶着白胡子，一只手高高举起，竖着一根手指头。

    路飞扬起一个笑容，看到林奇竖起的手指点了点，似乎在催他们快走，又像是在指香波地群岛的方向。

    “拼命逃走吧！”

    路飞按住头顶草帽，拉着艾斯低头狂奔。

    “做什么梦呢？”

    斯摩格甩出两排黑色槛牢网络，罩向那些海贼们，阴沉着脸怒道，“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可能让你们逃掉？！”

    只是就在这时，海军人群内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众人纷纷避开，原来是脚下的冰面居然迅速裂开，咔啦啦，咔啦啦啦啦——很快完全分出一道冰峡谷，在冰封的海面峡谷之下，疾掠而起一道惊人的刀光，无数海军的人头、肢体、身躯被刀光掠过，都犹如无物般，悄无声息也没有鲜血地被斩飞，抛满天空。

    “特拉仔？”路飞带着艾斯飞奔，仰头面露惊喜，“你不是说不想来吗？”

    BIU，罗带着一群人凭空出现在冰峡谷上方的半空，面露愠怒道：“海底突然冻住了……谁干的？！”

    他的ROOM能力没办法作用在大海上，自然也包括凝固的大海。带着贝波他们费了老半天劲，才在不破坏潜水艇的情况下撬开出口，然后他拼尽全力发挥手术刀斩击，尝试了无数次，才终于将冰封的大海给切开。

    “小草！”

    罗扫了周围一眼，迅速判断形势，低喝一声。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小草咬着烟纵身一跃，化身巡航轰炸机一般，朝冰面上的海军们投放火力，轰隆隆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冰面上各处便绽开一团团浓烟滚滚的爆炸火光。

    “啊哒！”

    白熊贝波落到海贼人群里，和乔巴背靠背一起与海军战斗。

    “玛丽安！”

    筋疲力尽，和布鲁克这几个人且战且冲的卡文迪许仰头怒道，“你还要‘放假’吗？该做点什么了吧？！”

    “真是的……”

    背着画板的玛丽安之前也跟着罗在潜水艇里偷懒，闻言有些不情不愿地掏出画笔，对着空气泼洒颜料，娇呼喊道，“七色彩虹·和谐伊甸园！”

    刷！

    七彩的梦幻颜色随着玛丽安的凭空绘画，流淌在这片冰地海面的人群之中，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最顶尖的催眠大师游走其中，让一个接一个的海兵忽然怒气尽失，甚至连海贼们也一样，刚才还在彼此厮杀，这时却成片成片地和谐友爱地坐在一起，甚至似乎还想谈论点人生理想之类的。

    “是俊美海贼团的‘空想家’！”

    “不要被她的催眠术操控了心智！”

    “快醒醒！”

    海军阵营里一片混乱，海贼里也不遑多让，特别是艾斯栽了个跟头，他惊道：“路飞，你怎么也被影响了啊？！”

    “呼……呼……”路飞竟然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艾斯没办法，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将弟弟的手臂搭在肩上，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马林梵多，咬着嘴唇朝冰封大海上的其他同伴们走去。

    “趁现在快走！”

    所有海贼们忍着悲痛大喊。

    武器女王小草尽情地释放火力，压制着数千上万的海军……

    而在这样开阔的地带，罗的手术刀斩击也是无往而不利，拦腰横斩，便能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将成片成片的海军拦腰斩断，虽然并没有受伤，但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海贼撕破海军的防守线的速度大增！

    轰隆，轰隆……

    冰面上的战火背景里，披着黑色羽毛大氅的罗手握长刀，忽然停住动作。

    “柯拉松先生……”

    前方，倒了一大片上下半身分开的海军人堆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金发男人高大的身影。

    “怎么啦？罗……”

    罗西南迪咬着烟，张开双臂，“动手吧，我是一名海军！”

    罗闭上眼，很快睁开，微笑道：“我是海贼，会乖乖听一个海军的话吗？”

    手术果实斩出的刀锋在冰封大海上空斜掠而起……

    那远离的混乱与爆炸声，马林梵多这边的林奇等人并没有理会，他扶住身上鲜血淋漓，不断地崩溃喷血的白胡子，肩膀一抖，毫不犹豫地从体内取出那一团积攒了十年的大监狱内无数大海贼的体力球——或者说，生命能量形成的大球。

    彩色的杂气，在这种情况下帮助不大，林奇想也没想，就将底部那些纯净的灰色能量抽出，按入白胡子正在不断崩溃的身躯之中。

    “咳咳……小子，这些是什么？”白胡子吐着血笑问，“好东西啊……”

    “别说话了。”林奇叹道。

    “这么好的东西……咳咳……别浪费在我身上了……”白胡子不住地吐血，虽然速度减缓了，但全身还是在继续崩溃，“我能感觉到……我的航海，到此为止了……”

    林奇只是道：“命最要紧。”继续没有停止地将灰色能量注入白胡子体内，尽力延缓他的伤势。

    “老爹……”马尔科难以接受，强忍着悲痛，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扭头看向林奇。

    林奇将胸口战甲反应堆存放的震震果实芯片取出，按入白胡子体内。

    白胡子身上的崩溃之势骤然停止，就在马尔科面露喜色的时候，白胡子猛吐出一口血，刚才还转好的伤势，突然又继续崩溃了，全身漫溢鲜血，白胡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透着一股股充满死气的铁青。

    “老爹……”马尔科瞪圆了眼睛，一颗心前所未有地沉入谷底，冰凉一片。

    而他后面，青雉满身寒气，面无表情地伸手抓向马尔科。

    林奇身上黑影浮现，『B.I.B』一脚抓起金铁棒，一棍子缠绕霸气，将另一侧冻向白胡子的冰霜巨人击碎。

    那边，马尔科也与青雉打在一起，但很可惜，没有了不死鸟果实，马尔科很快落于下风，手臂、肩膀，被一层冰霜冻住。

    泽法、卡普、战国也想趁机袭击白胡子和林奇，战斗打到这种抛开生死的惨烈地步，谁也没心情顾及什么以多打少还是偷不偷袭这种小事了。

    命都无所谓了，还在意什么脸面。

    砰！

    只是，海贼女帝与恶魔之子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哪怕很勉强，但也竭力帮忙拦住这三位老大将。

    『B.I.B』化作一道黑影飞来，金铁棒棒端流溢着青黑色的霸气，百合波纹拳奥义·天尽头——在汉库克与罗宾默契地从两边退开的同时，『B.I.B』一棒挥出，浓烈得好似没有减弱半分的攻击，将泽法、卡普与战国三人打得飞散。

    后面在打架，林奇这边，白胡子撑着破破烂烂的身体，之前被不死鸟力量修复的大手将林奇推开。

    “好意心领了……别再浪费力量在我身上了……”

    白胡子满下吧鲜血，疲惫地说，一旁被青雉冻得半边身子冰封的马尔科忍不住热泪滚落，喃喃道：“老爹……是我们没用……”

    “咕啦啦……”

    白胡子竭力站起来，长声笑道，“马尔科，我这老爸，没让你们丢脸吧？”

    马尔科抑制不住地恸哭，没有理会在旁虎视眈眈的青雉，抱着半边冻住的身体跪在地上，对白胡子“砰”地用力磕了一个头，泪水瞬间溢满额下，“您永远……是我们的老爹！”

    “咕啦啦啦……”

    白胡子的大笑声，在甚平若隐若现的意识中跃动，这笑声渐渐地和另一个笑声重合了。

    是谁在笑呢？

    啊，是了……是泰格大哥……他也是那样，像个最可靠的山一样，为大家遮风挡雨……

    泰格大哥……我，今天……为了一个人类而死……

    你会责怪我吗？

    林奇和白胡子都垂眸，看着胸口太阳海贼团标记都被赤犬一拳熔毁、洞穿了的鱼人甚平，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都涣散了，浮现将死的灰败之色。

    鲨鱼般獠牙密布的大嘴张了张，气若游丝，似乎有话要讲。

    甚平吃力地抬手，抓住林奇的手臂，涣散的眼神忽然凝聚了不少，直勾勾地问道：“乔鲁诺，你那天为什么……那么想杀死阿龙呢……”

    林奇默然。

    “你……厌恶鱼人吗……还是……厌恶阿龙……”甚平嘴巴几乎不怎么动了，细微的声音，林奇还是借助强大的见闻色才听得清楚。

    林奇握住甚平的手臂，叹道：“放心吧，我不恨鱼人。我也不恨阿龙。”

    蓝色的鱼人手臂滑落，甚平半合上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气息断绝。

    “上去准备。”

    林奇将甚平的手放好，没头没尾地突然这样说。

    后方，『B.I.B』闻言，毫不犹豫地掠起一道黑影，飞到半空，双臂一振，黑色的战甲形体完全实质化，它笼罩在一层漆黑的火焰般的能量中。

    他要做什么？

    战国、卡普、泽法爬出废墟，他们惊疑不定。

    而林奇与白胡子他们，也在这时突然一怔——马尔科瞪大眼睛，刚才淌落满地的泪水猛然蒸发，就连整个地面，也竟然迸发出灿烂的金光。

    几人所在的打成一片片废墟的半个马林梵多港口，所有地面，建筑废墟，都在刹那间完全化成金光。

    “糟、糟了！”马尔科大喊，惊慌的神情被地面上滔滔喷涌的金光淹没，“是黄猿的觉醒能——”

    无穷无尽的金光喷涌，轰隆隆冲上天空，白胡子、林奇、马尔科、罗宾、汉库克等人的身影完全淹没其中，绚烂到无法直视的金光海洋中，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飞速穿梭，成千上万把刀子、剑气一般在他们身上交错、飞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