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总觉得眼前这花季少女眉眼间似乎有些熟悉。
他忽然一拍脑门,自嘲笑道:“噢!——原来张兄弟是女娇娥呀?在下着实眼拙,昨夜失礼了。”
“什么张兄弟?”那女子蹙眉嗔道,“谢公子,小女子名唤张灵宝,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你莫不是将我认作了我阿兄?”
“张灵宝?张灵……呃……姑娘你不会是与在下说笑吧?”谢迁玩味一笑,说道:
“谢某就算再如何眼拙,也不至于一夜功夫便连张灵兄弟的长相都忘记了。”
那女子响起银铃般的笑声,片刻后掩唇轻笑出声:“张灵便是小女子的孪生阿兄,嗬嗬!
谢公子,我阿兄已经在十里之外驿道旁为公子备好了晨食,灵宝特来告知公子一声。”
谢迁想起张灵昨夜的手艺,忍不住食指大动,吸气叹道:“可惜了张灵兄弟的一番美意啊!
在下今日恐怕赶不及品尝张兄弟做的人间美味了,眼下我有一桩麻烦事尚需解决,嗯……倘若顺利的话没准来得及也未可知。”
张灵宝眉头轻扬,笑问:“谢公子才华过人,有何事为难?”
这女子清秀灵巧,善解人意,不过寥寥数语便让谢迁心情大好。
“在下此行的马匹昨夜被贼人杀了,眼下我正设法找出真凶。”
张灵宝身材俏巧,踮脚轻跳上岸后来到他的身旁,蹙眉道:“昨夜暴雨,普通贼人定然不会在这样的天气行凶。
此事恐怕并不简单,公子须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姑娘提醒!在下还有要事待办,姑娘请自便。”
谢迁说完朝她拱手郑重一礼,转身匆匆进了竹林。
他弯着身子在地上四处搜索,张灵宝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悄然紧随其后留意
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谢迁双眼一亮,前方杂草丛中赫然出现一丛含羞草。
他急忙蹲下身来,眉开眼笑道:“今日捉贼便要多仰仗你了,嘿嘿。”
张灵宝在他身后听得直皱眉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竟想依靠这株草去捉贼,莫不是他昨夜饮酒过度在说胡话?
谢迁小心翼翼地挖了数株含羞草,起身正欲返回正厅,忽见张灵宝便在身前数尺外。
他急忙清咳了一声,正色道:“张姑娘,你方才所言在下已然知晓。
烦请姑娘回去代为转告令兄,谢迁感激不尽。”说完捧着手中含羞草急急忙忙往正厅赶去。
张灵宝眼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越发好奇,她眼眸一转,唇角勾得仿若一弯新月。
她四下张望了一眼,悄悄地来到了后院墙下,腾身一个纵跃便窜上了房顶……
谢迁刚进入正厅,奚流风、楚氏兄弟急忙迎上前来朝他齐齐抱拳一礼。
楚昭满脸肃容,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道:“谢公子,此前我三人已分头前往不同方向追查马匹踪迹。
鄙人已发现大量马匹前往马平的痕迹,那马蹄印迹已然模糊不清,多半是贼人趁着昨夜暴雨连夜转移了驿栈中的马匹。”
谢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朝三人咧嘴笑道:“无妨,我等只不过损失了数十马匹,人员安然无恙才是万幸。
萧正则睚眦必报,此人就是个祸害,嗯……我心中已有计较,你等静观其变即可,呵呵呵。”
奚流风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赞叹:“这厮还真是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货色,这份胆略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楚信数次启唇欲言又止,片刻后轻叹出声:“天气逐渐转凉,郗姑娘病体危在旦夕,眼下我等没了马匹,龙州之行恐怕又要耽误不少行程,唉……”
谢迁安慰道:“楚兄不必担忧,郗姑娘既是需麒麟果入药,在下到时自然能有法子相救于她。”
楚信大为动容,躬身再次施礼:“多谢公子!”
谢迁虚扶一把,笑道:“楚兄不必客气,你兄弟二人对在下的恩情,在下刻不敢忘。
此事日后再议,容在下先解决了眼下麻烦再说,呵呵呵。”说完含笑迈步朝大厅中的奚兰、王妙容走去。
王妙容自打他进入正厅便觉浑身不自在。
想起昨夜那羞人的情形,她心中再也无法淡然处之,眼神躲闪间谢迁已来到她的身前。
“女医仙,你可识得此物?”谢迁轻抬手中之物,神秘一笑。
王妙容神情有些许慌乱,匆匆看了一眼他手中捧着的含羞草,讷讷地道:“此草名唤知羞草,可入药,对风寒之症有奇效。”
她忽又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子歌,你找来这知羞草作甚?”
“嘘……”谢迁急忙竖指于唇,趋身上前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王姑娘,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