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茶花下,一如那夜我离开时的模样
我快步进入后院,心里的思念愈加浓烈。
入眼,他就站在那里,一袭白色披风,雪狐坎肩包裹下他身影依旧清廋。一根金色的系带柔柔自腰间垂坠小腿,姿态优雅。
他抬眼看着树枝,风翻起飞雪,也带起他衣角,临风欲归。
下一秒,我已紧紧将他拥入了怀里。而他,却轻轻的推开了我,退开两步,看着我的眼神,陌生且冰冷。
“灵王殿下,请自重。”
我保持着被他推开的动作,心里一抽,“浮弦,你……”
“殿下还是叫我楼公子吧,直接唤我的名字与礼不合。”
我语气一变,“你刚才叫我殿下?”
“是。”
“难道在你我婚后,你也要如此唤我。而且,你曾经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他看着我,神色淡漠,“我不会嫁你的。”
我赶着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他,我会娶他,会多陪着他,将会和他共度一生。
幻想当中,以他的性格虽不会喜形于色,但我发誓我从未想过,当我满心欢喜的回来,却只得到一句:
“我不会嫁你。”
后来,宫里派人传我入宫,而他未置一词就离开了。
几天后,宫里下了圣旨,封皇女北宫雅烟为太女,而她最忠实的支持者是右相。
有人传言,右相独子将会成为未来太女正夫,成为墨兰凤后。
而我,被母皇派到西南荒蛮之地镇守,无昭不得回京都。那日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奉命离开那日,我派人送信给他,约他见面。
那日墨都下了一场雪,冰封千里,目及皆是冷意。
我从日出,站到日落,而他从未出现。
“将军,我们该走了。”
终于,我从雪中拔出双腿,翻身上马,身上的雪簌簌落下。
“……驾。”
我驰马而去,那树茶花在我身后变小,在雪里与天地化为一体。
我在西南镇守,一晃便是三年。
西南地处湿热,没有冬天,我却常常想起离开时,墨都的那场大雪,不仅冰冻了天地,也冻结了我的心。
终究,墨都来了使臣,带来了母皇病重的消息,唤我回京。
同时而来的是一道圣旨,将我的兵权移交兵部,西南事务也尽皆交还。
美其名曰知我辛苦,实则彻底架空了我。
西南是我根基所在,我为它的安定付出了多年的努力。所有的坚持,却在一道圣旨前土崩瓦解。
因为我知道,若我抗旨,将永远无法回京。三年了,任我再硬撑无畏,可我终究抵不过思念在深夜蔓延。
我想回去见他,一面可安心,一眼便足矣。
最终,我笑着接过圣旨,没做任何抵抗。
可我从未想到,最终见他,他却嫁给了她人,成为墨兰的凤后。
那时我想,命运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