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皇姐乘上轿撵延御街向南,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去神庙祭祀,准备登基。
随后,我钻入一顶小轿,尾随侍卫数十人,则向着皇家驿站方向而去。
我斜倚车内闭着眼,一路上将四国来人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大烈使者是其国相穆承岚,为人年纪轻轻,却手段圆滑,谋深如海。本是白衣出生,后得大烈女帝赏识,官拜国相,权倾朝野。
灵幽使者是其圣司仇白蛉。灵幽处南部荒蛮地区,国域虽小,但十分神秘。巫术和蛊术十分盛行,当权者名存实亡,其国家的权利全都掌握在历任圣司手中。
白宇派出的是其三王苏久佑,是白宇女帝最喜爱的女儿。封漠派出的是其太女奇罗,今年初刚被封为太女。
“国相,圣司,王爷,太女……”看着眼前重兵把守的驿站,我嘴里念叨着,不禁笑了。
四国如此看重这次出使,看来好戏要登场了。
侍者在前面引路,进入花园,我随口询问道:“这次四国使者谁最先到的?”
“是白宇和大烈先到的,十天前就到了。灵幽来的最晚,前天才到。”
“那这十多日,白宇和大烈使臣可有外出?或有无他人拜访?”
“并无外出。虽有多位官员前来拜访,但都被拒之门外。”侍者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殿下,是这了。”
我回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我挂上笑意,推门而入,冲着坐着的四人颔首,“没想到众位都在这,真是让我好找。”
她们共处一室,看来我没来之前定时相谈甚欢。被我这个不速之客打扰,几人皆停下杯盏疑惑看我,半天没有反应。
而我笑意更浓,微微抱拳颔首,“穆国相,仇圣司,苏王爷,奇太女,离凰有礼了。”
这是穆承岚的房间,她处在上首。就在其余三人还相视疑惑之时,她已经来到我旁边,抓着我的胳膊,笑的如沐春风。
“灵王殿下,稀客,稀客。”
我清楚看到另外三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随之化作毫无破绽的回礼,“灵王殿下有礼了。”
穆承岚还是一袭素简白衫,干练英气,丝毫不像一个权倾朝野的一国国相。
仇白蛉竟也是二十出头模样,一袭纯黑衣衫,垂坠于地,容貌艳丽,像是深谷的罂粟。
苏久佑和奇罗挨着坐一起,两人皆是皇家打扮,华丽精致。
我和穆承岚曾打过交道,她认识我不假,其余三人怕是连我的面也没见过,却也能这般化解尴尬,也是多亏眼前这只狐狸。
我带笑抱拳,“未事先禀报而入,是本王唐突了。是这样的,本王是奉命前来接诸位晚上入宫赴宴,并与诸位协商有关邦交事宜,未来一月诸位若有何事可随时来找本王。”
穆承岚点点头,“原来如此。来,先坐吧。”
我屁股刚挨上座位,奇罗满脸不解的问道,“不知这次墨兰为何会派殿下你来与我们接洽?难不成是墨兰朝堂无人了吗?”
那奇罗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眉间还略显稚嫩,难怪性子急,出言便如此犯忌。
穆承岚扫我一眼,没有说话。仇白蛉表情默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倒是苏久佑略带歉意的看我一眼,“灵王莫怪,奇罗太女年纪还小,性子率直而已。”
不想和小女孩计较,我端着酒笑了,“无妨,本王的确多年不参国事,太女殿下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我墨兰设官九品,为官者无数,这朝堂无人之说何从谈起,太女说笑了。”
我以为她会就此罢休,结果她又来了一句,“墨兰既然为官者无数,那为什么要派你来?我可在墨都听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传闻呢。”
“哦,什么传闻?”
“为人寡情,薄性,不孝。”
“哈哈……“我突然笑出来声,穆承岚暗自挑了挑眉,仇白蛉抬眸扫了眼奇罗,皱了皱眉头。
我总算停住了笑声,眼泪差点没笑出来,看向奇罗,“我说太女殿下,都说是传闻了,你也信。”
“若无所作所为,又如何会有传言流出?”
我说她这是和我扛上了,不让我认输她不甘心是不是?封漠怎么会让她当太女,还出使她国,难道不怕坏事。
“我刚进门,奇罗太女不识我,未主动起身回礼,那为何连关于我的坊间传闻都一清二楚?岂不自相矛盾。”
我再没搭理她,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苏久佑身上,“苏王爷说奇罗殿下性情直率,恐怕也并非少不更事吧。”
这是四国邦交,力量博弈。墨兰局势不稳,朝局初定,但并不代表只能一味忍让,若再让小小封漠对我无礼,那我不如不来。
苏久佑听出我话中之意,未在开口。而奇罗脸色猛然变得很难看,似乎是羞愤尴尬,也没有再次紧逼。
上首的那只狐狸总算没再挑事,出言化解了尴尬,“好了,玩笑而已。灵王奉命来迎接我等,是我们的荣幸。来,承岚敬灵王一杯。”
她冲我端起酒杯,我回敬与她,顺便举杯向另外三人,“仇圣司,苏王爷,奇太女,本王先干为敬。”
“请。”
苏久佑率先端起回敬我,仇白蛉接着,奇罗不情不愿举了举,自己一口干了。
我缓缓摇了摇头,心下失笑。
“仇圣……”放下酒杯,我刚刚开口,突然有人推门跑了进来,打断了我。
惊鸿一瞥,一抹夺目的蓝色冲了进来,香气一晃,直奔……仇白蛉。
这时我才看清那团东西,不,是个人,是个少年,而且是个……妖魅美丽的少年。
我这才看清了他,一袭连衣冰蓝袍柔柔的贴着身子,黑色衣衫下摆袖满绽放的蓝雪花,银丝勾勒,活灵活现,仿佛在他身上盛开,将要肆意绽放,飞舞。
他外罩短衣小衫,银扣纤腰,微敞的衣衫可见腰部白皙的肌肤,再往上,精巧的锁骨上金粉描绘,盛开的蓝雪花蔓延颈部直至眉骨,蓝色花朵盛放在眼角,衬得那晶亮的黑眸愈发幽暗,深邃。
黑发飘逸,他宛若山涧溪流旁,空谷无人处幽幽盛放的蓝雪花,静匿,仿若精灵。
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凝聚在那精灵一般的少年,半天没了声音。
他牵着仇白蛉的衣袖,只听软软的撒娇声,软腻却暗含一股清凉,“阿姐……”
我瞬间回神,他喊仇白蛉“阿姐”,难道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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