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必不再打扰公子。”
白纱隔绝下,明亮的光泽里,他的身影蒙上模糊的光泽。隐约一袭青色衣衫,仍可见身姿纤长轻廋,气度不凡。
这样的男人,我不愿硬逼。
白纱里传来浅笑,明媚地打破了雨天的暗沉。
“听鸨主说来了客人,我本不信。如今金主破费,必不愿扫兴而返。难得有客人上门,岂有拒客之理,小姐说笑了。”
我懂他邀请之意,不再磨蹭,抬脚踏入房门,掀开了白纱。
他就站在房内,不近不远。一袭浅青薄衫微拢,松松的搭在肩头。
便是丹青未画,依旧绝样风华。刺绣青袍落在古琴沿角,黑青相映,夺目惊人,仪度万千。
轻廋的腰边,缃袍玉钩三寸,袖边十指如银。乌黑飘逸的发间,斜插犀月破云簪。
俊秀的面容携着浅浅的笑意,醉人的温柔。黑色的眼瞳边闪着银白的光泽,若星木流转,若楚风飘散。那双眼望向我,穿透瞳孔,直入心间。
纵我多见美人,左拥右抱,仅一眼,却仍是扯不开目光。我吃惊的于他的美貌,更多的却是诧异,诧异于他不符的醉生梦死之地的清雅温柔。
回神,我缓步走进,“只要你愿意陪我度良宵,我这个金主不亏,不亏。”
边说,在他的示意下,我坐在了软榻上。我这才发现,初雨微寒,他竟赤足踩在地上,白皙的足在袍下若隐若现。
“无居阁已经好久未见贵客了,难得小姐青眼于我。若小姐不弃,清商自然愿陪小姐。唯有一曲,以谢风尘。”
话毕,他悠然的坐回琴前,青色丝袍散落他的腿弯,层层叠叠。衣袍薄透轻贴身姿,背影修长,被宽大的青包裹着,平添几分弱质。
光影里的侧脸更显柔和,一缕长发落在颊边,黑瀑映衬肌肤如雪,青裳微动,缥缈如仙。
“四国传闻清商公子琴艺高超,连贵族公卿都难觅一曲。看来我的耳朵可是有福了。”
“琴是弹给有心人听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他声音缓缓,如白纱流泻,如溪流婉转。“雕虫小技,怎能上的了台面。何况清商只是倌院之人,身份低贱,担不起小姐抬爱。”
我知他谦虚,只是他说话太小心翼翼,滴水不漏了。虽说琴艺不如人,但却坦然以身份自贱,就这点,足以看出他对自己琴技的自信。
我突然起身,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腕,指下肌肤冰凉细嫩。
他迎上我的目光,我道:“弹琴可以,良宵呢?我可知道你是清倌,不接客。可我来这,可不是纯听曲的。”
“小姐若要,清商不敢不从。”
直到他眼神闪出魅惑,我才惊觉,他可是倌院头牌,是无居阁的宝。我太着急了,撤开手,随即漫不经心的笑了。
“我开玩笑的。”
他十指重新抚上琴弦,清冽优雅的琴音再次响起。我退回软榻,在一室清香里看着他,静静的坐着。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耳边琴音不止,分外敲击人心。
窗外雨幕微遮,室内琴音缭绕。
醉了这墨都的天下,亦醉了我的心间。
夏寒绣裀,月暗重门,梨花暮雨近黄昏,直至深夜,初露的星子缀满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