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同烧残了的冥币纷纷扬扬的落在枯枝残叶上,落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昏暗的路灯下一人躬着背,双手按在膝盖上,两腿僵直一步一步往前挪。
另一人走在前面用京剧唱腔唱道,“……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纵英勇怎么提防十面的埋茂。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摇晃着脑袋乐在其中的正是无了。
这是一条偏僻的走了半个小时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或是猫狗影子的路。李枫桦苦闷之极,他的背上像是有千斤重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此时比起郁闷他更后悔,刚才在屋里他完全有机会逃出来的。
李枫桦冲着手机向滕飞报了地址后半空中的阴魂爪子已碰到了手机,他交叉双臂护着脑袋大声喝道,“滚开!”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一样,半空中的阴魂身体突然躬起来,像是腹部收到重击一样倒飞出去,撞到墙壁后像人一样跌落瘫软在地。
李枫桦看着阴魂耷拉着脑袋像是受了重伤,这时,他的脑袋短路了,短路到让此时的他后悔不跌。他在那一瞬间觉得那不是阴魂,是一个人,一个有生命的女人,一个被他这个黑带高手打伤了的性感女人。
他屁颠颠的跑过去蹲下身子关心道,“对不起,我好像没出手啊.你没事吧,伤得重吗?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去医院?”若是滕飞在这里定会打爆他这个榆木脑袋。
阴魂仅仅抽搐几下,看来站不起来了。李枫桦伸手想去扶她却又碍于对方身无寸缕而缩手无策。
无了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李枫桦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态,明亮的双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无了的内心莫名一动,带着一丝打趣道,“哟,她死后能得到你的垂怜可见他是三生修来的福份。”
这时李枫桦才惊觉,想跑时真的晚了。无了伸出大手一把抓过他的后脖颈,力道大得惊人。
李枫桦恼火之极,这个臭老头被自己打了一记黑棍,被有黑带水平的他踹了一脚没死也就算了,居然像没事人一样。
后来无了押着李枫桦又走了那种往下又往上的楼梯,出来时就到这个条不知是哪的小路,好在有路灯。现在的他手机又没了,在楼梯上他反抗时手机被无了捏成了金属汁。
“考虑好了没有,做我的徒弟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前面的无了第十次开口劝说。
“你,你先把我背上的这处该死的东西给拿下来。”李枫桦喘着粗气结结巴巴道,走出楼梯无了松开他,原以来他自由了,没想到无了提出收徒的意思。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答应。所以,一口拒绝了,代价就是现在这样背着个重物艰难行走。开始他不要跟着无了走,情愿背道而行。无了也没生气,右手结了个印,念了咒语,然后就是这样了,李枫桦的双腿被什么东西僵直了,更本不听他的意识的行走。
“你先发誓今生奉我为师,我就卸掉你身上魂识。”无了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夜风雪景。
“我,我就奇了怪了。我,我何德何能德了您的赏识,要收我为徒!喂,老头,臭,臭老头。外面那么多天才你不找,找,我做什么?”说话对于负重的李枫桦十分吃力,但是,他又必须说话才能让他忘了背上的沉重。
“我只要一种人,那就是有阴魂的人。其它的什么奥数精英,象棋高手……与我何用.”无了说着又轻哼起京调,一副心满意足之态.
阴魂?李枫桦一时没转过弯来.“你不会告诉我,我是阴魂吧,我死了吗?我什么时候死的?”越想心越凉,莫非在602屋里这个无了
杀了自己了!
“呵呵,幼稚小儿。玄学是博大精深的。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学:阴魂,人魂命;修仙得道;鬼道神路术;借尸还魂……只要你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无了说得自信满满,头头是道。
连李枫桦也觉得他说的这些很有诱惑力,他低喃道,“你会这么多种本事,想来你已是神仙了!若已得道为何要为难我这个小小的凡人!”
无了猛的顿足,抬头,目光穿过层层雪花渐渐飘渺起来。是啊,若是没有那件事那个人,他或许真的得道了。那也是个冬天,雪花飞扬的日子……
滕飞见郭福鱼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牙齿都咬碎了,起身道,“算了,原本我就没有指望你这个高冷的克隆人,小四的命我来保。”说完转身出门。
对于滕飞负气出去郭福鱼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到滕飞出了院门。他才站起来开门上楼梯往阁楼走去,在露天的小天台上他仰头看向天色。外面正是白雪飞扬,却没有一片雪花飞进这个院子。
修长挺直的身影立在天台上有十分钟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在冥想。忽然略带上挑的眼角抽搐一下,他缓缓的睁开清冷的眼睛看向东北方向,接着身形一动原地消失了。
滕飞实在没有头绪,打电话给欧阳平,让欧阳平联系A局的人。看看能不能请个高人来帮个忙。实在请不动,出钱出人都可以。
欧阳平在电话里沉默片刻问道,“福鱼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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