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迎进门,搬来凳子,倒上茶水。
“娘子,我给你带了些米面儿。”妇人说着将篮子往亓家娘子怀里带。
亓家娘子面露难色,“婶子,你这是作甚,前些日子送来的还未吃完。只我一妇道人家和一只小狗,哪用得着这么多米面儿,你快快拿回去。”
“娘子,你快莫推辞了,今儿我是有事儿相求的。”妇人笑着将揣在怀里的红纸拿出来,“多谢你教我做那泡菜,拿去镇上,卖得可火了!不少人想用高价买方子。还好你提醒我,不然老婆子见识短浅,可不就贪图小便宜。托您的福,可是能过个好年了!这不,我昨儿上街扯了二尺红纸,巴着您给写副春联呢!知您懂学问。”
妇人一脸的感激,说着眼眶竟有些晶莹。
亓家娘子忙拉住妇人的手,“得,我这就去拿笔。”
洋洋洒洒几笔,妇人捧着乐开了花儿,谢了又谢,这才离开。
又是一年新春到了,往年身边总是有人陪着,不觉寂寥,这会儿竟一点儿都不习惯了。
娘子笑笑,唤来小黄,顺着它的背抚摸,各中苦涩只有自己知道,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小黄似能懂得主人的哀伤,靠的更近了,在她怀里亲昵的蹭着。
“娘子!亓家娘子!”
外头听得杨家婶子去而复返,娘子忙拭去面上热泪,起身相迎,“婶子怎又回来?”
“亓家娘子,你…你家男人找来了!我刚进门,有两个男人找上门,说是您夫家!我高兴得不行,但是我又怕…哎呀!娘子,你说咋整!人怕是马上就寻来了。”妇人又是焦急,又是高兴,娘子生得美,生怕遇着坏人。若真是她那打仗的男人,自己怕是又阻挠了人家团聚。
娘子心一惊,莫不是那些官兵找上门了?
“婶子,你快回去,就说没见过我!”亓家娘子焦急道。
“噯!我晓得了!”妇人重重点头,忙往回赶!
只是还未走两步,两个男人便找上门来了。娘子已经关上柴门,只是矮小的柴门哪儿能挡住纤细高挑的身影,一眼便能瞧见日思夜想的人儿。
“宝儿!”男人步履变得艰难,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却踌躇着不敢上前,生怕这是个梦。
娘子猛然抬头,一脸的惊愕,却不知早已泪流满面。他瘦了,黑了,憔悴了,身子怎变得这般单薄,可是受伤了?
慌忙推开门,奔过去,一番检查,“哪儿伤着了?怎这般消瘦了。”
亓炎晟哪能说出一个字,一把将爱人拉进怀里,“这儿伤了!”
听着“咚咚”响如鼓的心跳声,宝儿环住了男人的劲腰,嗔怪道:“这么久,你都死到哪儿去了!”
说完嘤嘤哭了起来,亓炎晟忙抚着宝儿的长发,柔声安慰,那般宠溺。
朱武如释重负,在边关盘旋许久,没想到夫人竟逃到这般远。幸好线人来报,却不敢确定!虽只一线希望,却不容放过!夫人毫发无伤的被寻回来,真是万幸!朱武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给那心善的杨家婶子,说是感谢照顾夫人,硬是要她收下。
对方盛情难却,杨家婶子只好收下,道谢离去,替那娘子高兴着,果然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小黄站在门口叫嚷不停,像是自己主人被人抢了去一般,不高兴呢!
“你不是中了埋伏,死…死了吗!”
“新皇登基,朝纲不稳。镇国大将军是个隐患,与其等皇上除去,还不如我自己离去,于是将计就计演了这一出戏!”
“你是骗了所有人,连我也给骗了,我还以为…”
“所以你便自称为死了男人的亓家娘子?宝儿啊!可害得我好找,若不是这处出了一个什么‘泡菜’,我怕是还不能这么早寻着你!”
“一路有官兵追赶,我不得不隐藏身份,甚至不敢回家,怕连累了爹娘!山子…山子死了…”
“嗯…过去就过去吧!我已派人跟爹娘说了,让他们放心,我定能找到你!”
“谁是你爹娘!”
“当然是你爹娘了!以后就是咱们爹娘!”
“脸皮真厚!”
“那也得是看对谁!宝儿,咱们回去就成亲吧!爷爷也已经在去镇子的路上,我不想再等了,要让你做真正的亓家娘子!”
“…嗯!”
院儿外的柿子树上,一只喜鹊儿叫个不停,像是高兴着春天的来临,又似乎告诉世人,喜事将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