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轩走出门口,有些焦头烂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况炎晟心中还有一个淡眉如秋水的女子,唉!
“少东家何故唉声叹气?”宝儿正准备下楼辞行,见梁煜轩站在拐角处,左手枕着右手肘关节,右手则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在思索着什么。
梁煜轩低垂的眼帘立刻抬起来,头转向声音来源处,立马端正姿态。
“舍妹年幼,让姑娘见笑了。”说完觉得有些不妥,明明宝儿更小,便改口:“被家里惯坏了···”
宝儿不禁莞尔一笑,“少东家,我特来向你告辞的。”
“是!”梁煜轩立刻收起闲散的态度,面露窘色。
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下楼。
暮色降临,东西交纵的河面上满是来往的画舫,各式各样,有大有小,都用五彩的纱幔装扮,使得画舫中的人儿,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明亮的烛光在河面上倒映出有些扭曲的影子,随着船桨的划动,平静的水面出现阵阵波圈,漾得江面亮晶晶、明晃晃。
各式灯笼挂在船头,随着船轻轻划动,微微晃着身子。乐器的弹奏声从画舫中传来,有琵琶、有古筝、有二胡、还有笛、箫等,曲调不同,混杂在一起却也不觉嘈杂,静谧的夜就这样变的热闹起来。
听说今日是‘小花会’,每年倌人总会在这个时候乘画舫泛舟,作诗弹琴,歌唱舞蹈,引得一帮骚客争相吹捧,作诗献意。久久以来,不少单身男女,便在这日出门,既可欣赏到繁华的夜景,也希望能遇到自己的良人。
今日收工晚,宝儿便和春妮住在‘福宝园’,谴了赵长栓捎信给大牛说今日不回去了。
关店的时候,春妮说话支支吾吾,宝儿听了半天,原来今日是‘小花会’,孙有财约了春妮去游街。宝儿哪会不答应她,让她赶紧去,可别让情郎等急了,春妮巧笑盈盈,一直到走出大门,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夜微凉,宝儿信步走到河边,坐在台阶上,一手横放在膝盖上,一手撑着脑袋,望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女子出入画舫,鸿衣羽裳,瑰姿艳逸。逸群之才傲立船头,目光留恋着每一位佳人,若遇上心仪的,便献上情诗,出声询问是否能登上画舫,姑娘们或巧笑盈盈,命丫鬟取下船头的灯笼,送罢对方,若是无意便调转船头,以明心意。
宝儿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色彩斑斓的船只,明亮的烛火,渐渐变得朦胧,成了一个个彩色的云团。
不知何时驶来一只较大的画舫,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船身两边挂着彩灯,彩灯上画着千姿百态的人物,个个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船上女子或凭或立,身着罗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风流才子赋诗作画,船尾更有绝色歌姬弹琴助兴,好不热闹。
“岸边有佳人,天真而轻灵。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船头为首的一男子,出声吟诵到,船上的人安静下来,缓缓围聚船头,不一会儿便站满了人,男子话语刚落,众人便鼓掌称赞,惊动了就近的画舫,大家纷纷调转船头,围在了河东桥下。
哄闹的嘈杂声将出神的宝儿拉回现实,朦胧的彩斑,逐渐变得清晰,各式华丽的画舫映入眼前。
宝儿有些愣住,怎的画舫都围在面前,船上的人似乎也在看着这边,宝儿转过头看看身后,并没有人在,有些迷惑,不知所措。
“姑娘。可否上船一聚?”念诗的男子再度出声,目光灼灼,再看看四下,有些骄傲。
宝儿仍然呆呆不知所以然,画舫上的人儿可等不了,船儿开近,几位女子热闹的下船,将呆愣的宝儿簇拥上了画舫。
走上画舫,众人这才清晰的看清宝儿,身着淡绿色的裙褥,身姿修长却过于纤细,面容倒是清丽脱俗,却有些稚嫩。
“姑娘你···”念诗的公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宝儿,复才凝脂般的雪肤,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双睫微垂,娇艳无伦。难道自己晃眼了,怎是个小姑娘,瞧着十岁左右,小的紧。
众人先是一阵唏嘘,接着便嘲笑那公子眼睛被夜色蒙了眼,姑娘和女娃都分不清了,大家嘻嘻笑笑后,也渐渐散开,自寻乐子去了。停泊的船只见是乌龙一场,都骂骂咧咧,摇桨离去。
宝儿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画舫带走,瞧着越来越远的‘福宝园’,有些颓然,摇摇头,自己这是哪门子的运气,怎的就上了花船。
“宝儿姑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宝儿转头一看,璀璨的光线下,亓炎晟修长的身子挺拔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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