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门口,拿出一根教鞭对着桌子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咱们现在开始开会!”
能看出来,作为这不知所谓的会议的主持者,周先生明显是缺乏威信。第一次敲,声音只减下去三分之一左右。第二次敲和第三次敲,根本没有什么效果。最后,周先生只能使出老一样,
他用右手笨拙地从自己的黑色提包中取出一张黄符,猛地抖了一下,呼啦一股火焰就燃烧起来。
这下子还算有了点效果,除了那四个拼桌子打扑克的,教室嘈杂的声音基本上消失了。
现在,整个教室里只剩下“勾,圈,k”的叫牌声了。那几个打扑克的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招摇了,于是也收了声,回转过身子。
到那张黄符几乎快烧到了周先生的手时,他才把已经烧成一堆黑渣的残余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每次都得逼我露一手你们才能消停!”
底下有个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举起一只手,以调侃的口吻说道:“报告周老师,我认为点火还是用打火机最好!”话音刚落就引发了一阵哄笑。
刚刚最后排那几个打扑克的其中一个喊道:“我说老周,你这手怎么回事?是不是骗了不该骗的人,让人打骨折了?”话音刚落,教室周围又响起几声干笑。
周先生对他回敬道:“滚一边子去!”然后对全体人说道:“我说这个月人怎么又少了?咱们这个全市阴阳先生的聚会,就每年三,六,九,十二月份各举行一次,就这么四次也做不到啊?你们就那么忙啊?每三个月抽出第一个周日一下午的时间都不行?”
底下有人喊了一嗓子:“老钱进去了!”
周先生说:“啥?九月份的时候不是还来开会的吗?就这么几个月工夫就进去了?”
坐在尹大夫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他在外面办班儿骗人,说是做什么报告,后来跟女弟子搅和到一起了,被告发了。”
周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老钱还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虽说现在信咱们这套的越来越少,但咱们自己得有点骨气,绝对不能自甘堕落!还望大家以老钱为戒吧。”
“得了,如今这年头谁比谁干净?你老周还不是一样。。。”
我猛然间回忆起来,六年以前的那个晚上,我父母带我去周先生的寿衣店,他曾经说过市里干这个的他认识五十多个,这些人,莫不是。。。
教室里又乱哄了一阵,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周先生说道:“开场白我就不多说了,还是老一套。首先要感谢咱们孙老师,给咱们提供了这么好的会场,咱总算不用卧在废仓库里了。在如今这种形式下,为了保持咱传统文化不至于没落,自六十年代起,全国每个市的阴阳先生定于每年三,六,九,十二月份的第一个周日下午,进行一次研讨会。因为很现实的问题,绝大多数做这行的都已经改行干别的了,大家都是抽空过来的,这一点我很理解,所以我们绝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咱们开门见山,这名儿我看也没必要点了,点了反而闹心。”
底下又有人起哄:“结了吧,你叨叨得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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