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婉华郡主一阵恶寒,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吴姨娘。
吴姨娘却没等她答应,就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来,用手抚了抚那锋利的簪尖,对婉华郡主诡异的一笑,然后转过身去,直直地便朝苏小舒走去,嘴里道:“我先用这丫头试试手。”
早在苏小舒站出来挡在前面的那一刻起,林小竹便想要说话,却被李嫂暗底里用力地捏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的心里便存了疑惑。
要知道袁天野培养了那么多的手下,而这端王府又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那么他手上的人,不知送进来多少;端王府上上下下,不知埋了多少眼线。从她随意住进一个院子,就能遇上两个自己人,就可以看出这密度有多大。那么李嫂子明知道带走她们的是婉华郡主,她能不通知自己人来救她们吗?否则不管李嫂子跟苏小舒在这府里再有体面,也不过是个下人,婉华郡主又是个跋扈的人,就算对自己的庶弟妹和那些姨娘,都不会有好脸色,哪里还能给她们这些下人的面子,阻止得了婉华郡主对她的报复?由此可见,这忽然冒出来的吴姨娘没准就是她们搬出来的救兵。否则,端王的小妾,在婉华郡主面前应该是最尴尬的地位,对她避开都来不及,哪里会这么主动地往前凑,还坐在这里不动弹的?
所以,在李嫂子示意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两人的对话。这越听心里的感觉越怪异。一个人再善于伪装,那种习惯性的动作和说话的腔调,总是难以改变的。在山庄里相处了三年,她怎么可能忘记得了只分别了两三个月的吴彩云?联想起这姓氏,她的心里就越发的笃定吴姨娘就是吴彩云。
只是,吴彩云跟她是死对头,以前在山庄时,费尽心思地要想要她倒霉。现在婉华郡主针对她,吴彩云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趁机落井下石,怎么可能反过来帮助她呢?
不过……林小竹瞥了苏小舒一眼,便打算什么都不作,静观其变。苏小舒虽然因为夏山而对她产生过隔阂,但她对自己的关心,一直没有变。从刚才主动站起来说点心是她做的,就可以看出来了。否则只要她跟李嫂子默不作声,这事便不会沾到她身上,她大不可必趟这浑水。现在吴彩云说出来的话,那要比婉华郡主毒多了,打五十板子,林小竹自忖运运功,还能抵挡过去,为了大局着想,为了这袁府奴婢的身份,为了袁天野的大事,或许她就忍了。可划脸毁容的事,她绝不会乖乖就范的。
可没想到,吴彩云没有直接走到她面前,而是先去了苏小舒那里。而个性跟自己相似、素来不会任人欺辱的苏小舒,竟然站在那里,装着战战競競,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眼里也没有愤怒、怨恨的表情,像是吓呆了一般,事情实在透着蹊跷。
李嫂子一直在袖子里握着林小竹的手,就是怕她有所动作,坏了大事。此时她见吴彩云狞笑着走向苏小舒,又捏了林小竹一把,似乎是叫她稍安勿躁,自己则“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哭喊道:“郡主,吴姨娘,你们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划花奴婢们的脸不值当什么,可是脏了郡主和姨娘的手,可就罪过了。不如奴婢们自掴嘴巴可好?或者仍是照郡主的法子打板子可好?郡主,吴姨娘,这要是划花了奴婢们的脸,王妃看到了,问起话来,可就不好了。”
李嫂子要是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不求饶,婉华郡主倒是生疑了。可这会儿李嫂子终于跪地求饶,婉华郡主便越发的觉得吴姨娘这法子不错。再说,就算王妃问起又如何?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最多就是责骂两句,说姑娘家不能这么暴虐。可这主意是吴姨娘出的,脸是吴姨娘划的,又关她什么事呢?到时候只要把吴姨娘推出来就行,至于她是什么下场,自己就管不着了。
这么想着,她越发的高兴,只是李嫂子这哭喊声让她感觉极不爽,怒喝道:“嚎什么嚎?再嚎就先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等打晕了再过来划脸。”
“呃……”李嫂子的哭声硬生生地被她这一声喝骂止在了喉咙里。
而那一边,吴姨娘已伸出手去,细细地摸着苏小舒的脸,满脸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啧啧,这白嫩嫩的脸蛋,就这么一划下去,可就变成丑八怪了,怪可惜的。我瞧瞧啊,这从哪儿开始划起呢?如果从眼睛边就这么划到脸边,会是什么效果呢?要不,我给你在脸上画一朵花吧?画了一朵花,那血啊直渗出来,可不就娇艳欲滴,越发的好看了……”
婉华郡主虽然娇蛮跋扈,也不过是被娇纵惯了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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