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野的书房位于他正院的东跨院里。这东跨院是林小竹第一次来。只见这院子种着一棵高大的榕树,一幢青砖黛瓦的两层小楼,若隐若现在茂林修竹之中。小楼不远处是一汪水塘,莲叶繁花地铺满了大半个池塘,衬着乱石堆砌的参差水岸,一柔一刚,一娇嫩一沧桑,犹如美人配英雄,给人一种异常和谐的美。
林小竹看着这清幽宁静的地方,原本因种种猜测而有些零乱的心,此时也静了下来。
而此时袁天野的书房里,袁成站在袁天野的对面,正满脸的不赞同:“公子,您不是对林小竹的表现一直心存疑虑吗?总说她全然不像深山里出来的无知无识的人。虽然咱们一直查不出她为何与众不同,可她的表现,总不那么令人放心。您把她放在身边做厨子,太危险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不舍得责怪您,却要怪属下们隐瞒不报。还有,别怪属下不提醒您啊,您这回打了听雨和老王,这么明显地袒护林小竹,那吴嬷嬷回去跟王妃提上那么一嘴,您这耳朵啊,怕是又不得清静了。啧,属下就想不明白了,公子您明明知道这样做王妃会不高兴,到时候有可能会把气撒到林小竹身上,您还这么做,您这是对她好吗?”
袁天野睨他一眼,兀自下笔如飞地写着什么,一面道:“她要真有什么不良企图,就一定会装出忠心耿耿的样子,哪里会直言不讳地跟我说要赎身。再说,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丫头,虽然有时候比较独特立行,脾气也不温顺,但绝对没有二心。至于你说的打听雨一事,她人生地不熟的,跟着我到了这里,别人要害她,我还能默不作声?我不站出来护着她,难道叫别人欺负了她去?至于王妃那里,有你家王爷那山庄一行,王妃还什么不知道的?只要我不提娶林小竹为正妃,估计王妃巴不得我身边有个女子能照顾我呢。”
“公子啊公子,您这没跟女子在一起生活过,还真不知女人的心思。王妃看中的、希望能照顾您的人,怕是听雨啊。您现在倒好,为了林小竹把听雨给打了,王妃心里指不定有多讨厌林小竹呢。”袁成啧着嘴巴无限感慨地摇摇头。
“正是因为我知道母亲那点心思,所以才把听雨给打了。”袁天野一面埋头书写,一面不在意地道。
“这个……”袁成沉吟片刻,抬起眼笑道,“公子,恕属下愚钝,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您给说说。”
“也没什么奥妙。”袁天野抬手蘸了蘸墨,“我只想让母亲明白,这娶妻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娶谁,想跟谁过一辈子,那都得我自己拿主意。我不能因为要顺着她的意,要让她高兴,就委曲我自己。母亲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我便不能让自己活得太憋曲,相信这也不是母亲的初衷。”
继而他又道:“再说,听雨就是因为明白王妃的心思,这才生出那些痴心妄想来。如果我不出重手,接下来指不定还有多少手段在等着林小竹呢。小竹饶是再聪明,这心不够黑,手不够狠,又人生地不熟,哪里斗得过这些深宅大院长大的女人?到时候还不知要受多少委曲。她本就想要赎身,这要再受了委曲,到时候……”
说到这里,他收回手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空气,目光茫然,连那笔尖上蘸着的墨汁滴到纸上都不知道。
“公子……”袁成唤了一声,指了指纸笔。
袁天野低头看见那在宣纸上染晕开来的墨汁,苦笑一下,将笔放下,一把将纸抓起,皱成一团,扔到了脚旁的纸篓里。
袁成本想提醒公子,王妃是决不会同意让他娶林小竹为妻的。此刻见此光景,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声,不敢再提。继而转移话题道:“林小竹也差不多该到了。不过公子,虽然林小竹品茶的功夫确实了得,但这应该是天生的本事,她怎么能教得了别人?”
袁天野重新取了一张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一边道:“她不光能品得出其中的差别,也能把那种感觉描绘得丝毫不差。换了别人,根本没这本事。周柔的味觉本就不差,再让她这么训练几日,水平应该能再提高一大截。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小竹那丫头的本事,什么时候都能做出些惊人之举。没准在茶道上,她也能有些不同的见解,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咱们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效果吗?”
“那倒是。”袁成抚了一下胡子,然后笑了起来,感慨道,“真想不到那钟玉贵五大三粗的一个马上将军,却喜欢下棋与品茗这种文人才喜欢的清雅之事。以前我们总在大面上争取,便是派出的李安源,也只是跟他大谈兵法和政局。这次要不是林小竹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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