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容哑然,温言解释道:“自然是人,习武之人若是修为高深至一定境界,便可设法隐去自身面目,凡是修为不及自身者,看之皆如坠云间。”
了然的点了点头,姬指月不再追问,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姬弗然,他虽不像方才的黑影那般模糊,周身却也常如有云烟缭绕,如蒙上了雾气的山水写意一般,以至于她现在想起他时,他的脸总是一团看不清的薄云,隐去了真实的面目。
似乎知她心中所想,尔容漫不经心的展开手上的书函,道:“初颜对此该是不会觉得陌生,弗然便是日日如此。记得有一年的中元节,宜然也用此法扮成鬼神,捉弄了许多世家公子,吓的不少人跑进宫来请天师降鬼。”
她自然记得那一年中元节的事,姬宜然装神弄鬼,搅的帝都四处不安宁,事后被禁足数日,他却矢志不改,依旧常在府中装鬼吓唬人。
世家公子多少都会习武傍身,她却不知道自家两位兄长原来竟是高手。
姬指月略带探究的看向塌上的少年,为何,他总是一副世事无所不知的模样,竟然比她更了解家中兄长。
尔容笑盈盈的,挥了挥手上的书函,“初颜可否帮我将这封信烧毁?”
眸光流转,姬指月站在塌前未动,道:“若是机密,陛下还是自行焚毁为好。”
“我下不了塌。”尔容睁着一双墨色的眼睛看着她,微微扁了扁嘴巴,“初颜若是执意要避嫌,如此便好。”
说着,他将书函草草的对折了一下,笑咪咪的递到她面前,道:“原本就没什么可以瞒着你的,不过是让影卫暗中追查刺客的信息罢了。”
无奈,姬指月只得上前接书函,尔容放手太早,那一页薄纸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俯身拾起时,她不经意看到了信上的几个字。
“端午夜--潜伏――姬府内苑――重伤未醒――”
心中大骇,她忍不住变了脸色,紧紧的拽住了衣袖,悄悄的看一眼尔容,却见他无所觉察似的依旧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姬指月忍住心里的惊骇动荡,一把捏皱了信纸,快步走到香鼎前打开炉盖,匆匆将信投入炉中。
一座大屏风将寝阁分成内外两室,香鼎设在屏风之外,她站在鼎前默观信纸焚为灰烬,听到屏风内传来少年清雅的声音。
“初颜是否好奇刺客是什么样的人?”
姬指月盖好炉盖,绕过屏风走回塌前,却道:“我更好奇陛下那夜为何孤身一人,就算没带宫人侍卫,影卫却也为何不在身边?”
影卫,顾名思义,自然是如影子一般的护卫。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并不稀奇,现任姬家家主身边便常有影卫跟随,其它世家之中,也不乏影卫的存在,更不用说贵为东朝之主的帝王。
这三天来,他绝口未提一字那夜遇刺时的情景,她也不曾询问,始终压抑着心中越来越大的疑惑。
现下,他既然主动说起来,又让暗中的影卫现了身,她便不再客气的,直指问题的核心。
尔容略转了转头,脸上神情未变,似乎毫不惊讶,“我只是想来飞阳殿走走,看看你,夜景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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