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眉心一暖,疑惑的睁开眼,却看见浅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他的身边。
少女柔软的手指抚在他的眉心处,带着宜人的暖意,她带着柔和的笑容,眸色如水。
“这些我都懂得。但是,我只想过的平静安然,就像是这样的午后,一壶茶水,几碟点心,还有温暖的风,就可以十分惬意,何必想那些恼人的事。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就觉得陛下神情带着倦意。陛下,想必很累吧?”
尔容的衣袖继续向下滑落,他觉得少女指尖的温度,在他的眉间,灼灼然如烈火焚烧。
这样的话,连楚妃都不曾与他说过。
这个在他看来单纯的近乎愚蠢的少女,软弱不知道争取,却带着那样柔和的笑容,说出这样的话。
墨色的眼睛沉沉如见不到底的深渊,他舒展开紧紧颦在一起的眉头。
“我想让你过的好。初颜,你可明白?”
姬指月默然,然后笑,说:“知道。”
又是默然。
蔷薇花香弥漫,夹杂着少年清雅的兰花香气,熏熏然欲醉了人。
有一朵红色的蔷薇正好开在姬指月眼前,盛开的花朵旁边是细细的碧色须蔓,卷屈成扭曲的弧度,最前端伸展着,似乎想要努力抓住一个可以攀爬的支点。
姬指月忽然轻轻笑出声来,低柔圆润的声音在暖风中缱绻。
她说:“指月虽然愚笨,却也知道陛下为指月做过许多事,也明白陛下的好意。只是……”
微微偏着头,她似乎是在思索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从提前进宫,到亲自在宫门口迎接,到陌桑苑里的谈话,到昭阳殿的家宴,还有那些许许多多赏赐的玩物,那幅他亲手画的画,那些杏花,在昭华宫过夜,盖在她肩头的锦被,再到午后的点心。
甚至还有姬弗然进宫。
她不愚蠢,自然知道寻常男子是不可以进宫的,哪怕华贵门第如她姬家也不可以。
袁夫人可以经常进宫,带着几个妹妹也是常事,但是,想要带着子侄进到后宫内廷之中,没有上位者的允许,却也是不可能的。
姬弗然能进宫来看她,想必是他允许的。
再愚钝的人都知道他花的是什么心思。
少女的心绪总是十分微妙,她知道他的心思,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她身上花这么多的心思,甚至还为她冷落了楚妃,她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
为了她故去的父亲,或者是姬家,再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
她固然觉得别扭,开始时甚至十分抵触,日子慢慢一长,却也无法抑制的越来越觉得感动,还有温暖。
父母去后,这样对她的人,毕竟已经很少了。
不管少年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对她好,是实实在在的。
他对她进宫前的往事,想来也不会一无所知。
深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满满是少年的气息,她沉声道:“陛下是圣明之人,对万事洞若观火。想必也一定知道……指月在家中时,与大堂兄弗然过从甚密……指月曾经……不瞒陛下说,指月并不愿意进宫,但是,既然进了宫……指月只是希望,能让指月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零落散乱的话语,一席说下来,姬指月背后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衣杉。
半夏刚好从厨房端了点心出来,听到自家主子说的话,倒抽冷气,险些失手砸了盆子。
尔容却不见丝毫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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