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常想起姬安公,假如他还在,多好……容的父亲也去世多年,能体会这种的伤心,只是还望初颜珍重身体。”
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会有人忍心说出一个不字吗。
墨色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浅浅的哀伤,几乎浅不可见,诚挚而恳切,更多的,还是与他生命共存的优雅从容。
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在别人身上可能会觉得轻佻浮夸,然而在他身上,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只觉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
姬指月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微微侧头避开少年暖玉一样的手指。
尔容拂一拂大袖,再说话时,墨色眼睛里的哀伤已经如云一般消散了,雪一样的容颜上是令人迷醉的微笑。
他说,音量微微变高:“如此甚好,若容有余暇,一定会前往昭华宫与初颜共剪西窗烛。”
这样的皇帝……似乎好的太出乎意料了。
姬指月在他的注视下,有种几乎要晕眩的不真实感,共剪西窗烛……就算因为父亲曾经是他的老师,也不至于让他对她如此吧。
迷茫而惶恐的感觉。
等晕眩感渐渐散去时,尔容早已不在眼前。他又和表情诡异的楚妃轻声讲了几句话,然后与宫妃随意谈笑片刻,接着就从容离去。
留下满苑表情各异心思莫测的妃子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尔容和姬指月说话时微笑的样子,看到少年玉一样晶莹的手指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站的近一点的,还听到少年说的最后一句话“容有余暇,一定会前往昭华宫与初颜共剪西窗烛……”
少年以皇帝之尊,对那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竟然自称其名,而不像对其它宫妃一样自称为“朕”。
如果说他这样对楚妃,是因为两人多年的情谊与对楚妃的尊重。
那,对姬指月算什么。
她不过也是一个刚入宫的年轻宫妃,纵然门庭显赫,然而在场的宫妃们哪个不是出自世家显赫大族,更何况,在天子面前,再显赫的门庭,又算的了什么?
那容颜似雪的少年帝王,微笑起来仿佛兰花盛开,他为什么……啊。
春风依然和煦,吹过脸庞时带着春日里特有的芬芳,泥土微带腥气与青草清新的气息,夹杂着河面的氤氲水汽萦绕在所有人的鼻端。
每个人都带着微笑,然而原本融融之气却悄悄的弥散了。
这一年的赏春宴,就这样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气氛中结束了。
陌桑苑赏春宴之后的几日,宫里的气氛依然不明。
尔容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到昭华宫来与姬指月共剪西窗烛。
他甚至和以前一样,照样不出现在新入宫的妃子们面前,每日只到楚妃的咸碧宫转悠。
只是对姬指月的赏赐却像春水一样,金银宝器,红锦罗帕,簪环珠玉,各种各样的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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