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瞟见云碧僵直的背影,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可惜飘飘贤弟不肯再穿罗裙,不然咱们就能凑成两对神仙眷侣了。”陈夜歌摇头叹息,欠扁的模样让柳以沫终于看穿他的恶劣本质。
第一次见他时他是慈父,第二次见他觉得他成熟稳重,今天才知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他揭人伤疤的本事丝毫不输人妖,果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云碧冷冷一笑,“我若是被嫂子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你负责替我收尸?”
“贤弟说笑了……”不想他竟然拿这个来嘲笑,陈夜歌有些尴尬,“她们人在雍州王府,又怎么会知道?”
“雍州王府?”不等云碧接话,柳以沫就从车厢内伸出头来,诧异道,“那你是雍王府的人?!我的洛水县也隶属雍州,而雍州又是雍王的封地……不过我上任时间不长,还没有去拜见过,陈大哥,你不会就是雍王吧……”
云碧看也不回头看一眼,径直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不然还有谁能在雍王府娶上一堆女人?!”
马车轱辘辘的开动,见陈夜歌没有驳斥,柳以沫抽搐着嘴角心想,难怪他儿子那么嚣张,敢情是上司的上司来考察了。
“下官有眼无珠,不识王爷尊驾。”虽然她很想极力弥补一下之前的失礼,但是无奈车厢内空间太窄,只能抽搐着嘴角笑,“得罪之处,请王爷见谅。”
“笑得真假。”云碧慢悠悠的甩出一句话,让柳以沫脸色一青,很想过去一脚将他踹下马车。
“无妨,柳大人不必如此多礼。”陈夜歌笑道,“我算哪门子的王爷,既不是皇亲,也不是贵胄,不过挂个虚名罢了。”
柳以沫摇头,“话不能这么说,陈氏乃是皇太祖开朝时的大功臣,封王是理所应当。”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她就从史书上知道本朝有个陈姓布衣王侯。据史书记载,前朝末时天灾连年,而帝王又非治国之才,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怨念丛生。加之上天又屡降不祥之兆,世人皆以为上天不满帝王昏庸,才天降灾祸。于是乎太祖起兵,乃是顺应了天意、民心,因此响应者众多。
而布衣王侯陈无双,据说原本也是前朝重臣,但是在太祖带兵围攻京城时,一路为他打开数道城门,以致太祖兵不血刃的直入皇城做了新朝皇帝。
事后太祖对功臣论功行赏,封陈无双为新朝第一布衣王侯,后代亦可继承封号,但封地却是荒芜贫瘠的雍州,这样明赏暗贬的将他驱离了京城。
陈夜歌似乎有点儿不愿提起这些,毕竟叛徒的名声不好听,但柳以沫倒不这么认为,既然前朝气数已尽,识时务者为俊杰,陈无双选择倾向太祖也不是没有理由,何况这样还免去了一场血战,算是间接挽救了成千上万大好男儿的性命。
“柳大人不要因为我而冷落了言飞才是……”陈夜歌的这句话便算是要结束这个话题。
柳以沫会意,也觉得这些似乎和她没多大关系,因而没有多谈的必要。偏过头去看毕言飞,恰好瞟见他皱紧了眉头,警惕地盯着陈夜歌。
“姐姐不要嫁给他,等着我来娶你,好不好?”毕言飞目光一转,清澈的眸中带着些微委屈和乞求。
柳以沫微愣,然后笑弯了眼,不顾旁边还有人在,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然后开心的大声说了一句“好”。
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剧,路面也坑坑洼洼的,让柳以沫没有防备之下颠簸得几乎闪了腰,连忙抓紧毕言飞坐好。因为自顾不暇,所以没有看见陈夜歌突如其来的怪异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