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辰还未退去,我就起来了,抱着盒子去敲四哥的门。
他立即替我开了。瞧他的样子,起得比我更早些,倒是奕奕。
我进去放了盒子就脱了鞋光着脚爬到他的禅椅上去蜷着腿坐好。
他笑着过来夹一夹我的鼻尖,拿了张羊绒毯来过盖住我的腿脚,轻说句:“顽皮丫头,别着凉了。”
我自己再低头掖掖好,回笑道:“谢谢四哥。哪里这么容易就着凉了。”
他也不响,双手取了那盒子坐到我对面的大方凳上,抬了盒上的银钩开了。
里面有一张相片跟一张纸片。
四哥举起相片来看,透着相片的波浪边儿我看到他嘴角一动,于是问道:“谁啊?认识的?”
他只把相片递给我。
我接了一看,就认出里面的男子是城中富豪傅志诚。此人长得一脸正气,却专营些风月场所,像什么歌舞厅赌场之类的。想来也是个斯文败类。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下了重金买他人头。
“四哥,你说是什么人要杀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出言。
“莫问前因,莫顾后果。忘了?”
“呵,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傅老板,他一死城中少说也得震几震。四哥当真不好奇?”我扬起相片到四哥面前晃了晃。
“你就是好奇心太重。”四哥拿下照片,放回盒子里去,又拿出那纸片。
我伸过头去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傅志诚的日常作息,以及最近七天的行程安排。非常详实。
“开会,巡场,念佛,作画。今天下午买宣纸,后天去银楼给二女儿取镯子……”我一一念下去,没想到这傅老板的生活挺乏腻的,连个交际活动都没有,不像是普通有身家的人。“四哥,你看他今天后天会来咱们方家纸行银楼。我们要不抽一天去会上一会。”
师父的纸行生意垄断全城及周边各个县镇。至于银楼也是最上乘的,一般城里大户人家的金银饰品的加工打造修理都会选方家的。但是师父从不出面,都是师伯打理的,人家只道老板是师伯陆逸明。
“就今天吧,我们一会赶去应该还来得及。但要谨慎点,他身边随时都带着保镖,据说都是退伍的军人。我们到时候易个容。”
“还是扮进货的富商跟小厮好了。”我一笑答应了,再指一指那纸叹道:“这一看就知道是他身边有人……”
“月儿,你话又多了。”四哥打断我,再低下头去研究之后什么时间下手才是妥当。
“放心,我再话多,等到该开枪的时候也绝不手软。你要信我。”我目光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是怕你想太多,乱了心绪。”他闻声抬头,又走过来蹲下抚着我的肩膀,“你本不想去,是因更也不想我去才请缨的。四哥知道,真的。”
“可惜我们两个一个也没躲过去。”我抚mo着他层层密密的柔软黑发,说道:“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状况,四哥都要记得保全自己。这是师父的训示,亦是月儿唯一所愿。”
他接下我的手低头放在手心里拢了拢,沉默不言。在我记忆力,他的手时时刻刻都是冰凉的只在掌心有些许温热,但只消那一点点的温热都叫我心中滋养出欢喜来。
“我是你哥哥,自然会保护你。”他抬头,清朗看着我,双眉曲折如新月,满当当的都是坚毅。
我的欢喜好似一簇火苗,他这阵话如一习和风吹过,那火苗尖子忽地一黯却又跳动起来。
“四哥若是不听我话,我就跟师父告状。”我将一只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又盖上他的手背想帮他暖一暖。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就推进来。是覃夕。
四哥立刻轻轻放下我缓缓回到他的方凳上,我也想伸手把滑了一半到地上的绒毯拉上来。
覃夕一见我弯腰就过来帮我做了,再帮我整个人围好,才坐到边上的茶几上。
“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我微笑问他。
他随意看了眼四哥,再看了眼我,也没什么异样,只切切道:“终归不放心你们两个。一个几年不动身了,一个……”他看着我,颇是自责,“想必老四和我一样,都不希望你去。”
我指着他跟四哥笑道:“四哥你看,覃夕最近婆婆妈妈的紧。”
覃夕闻言两手抱在胸前含着一丝不悦地看着我,却对四哥说道:“老四你说我们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四哥抹了抹那方纸片澹然一笑,附和说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见他俩结成同盟,忍不住一酸,“是是是,我狗咬吕洞宾。行了罢。”
谁知,覃夕直截略过我,下巴一抬问四哥:“老四,谁啊,盒子里。”
四哥取出相片两指一夹飞给他,覃夕亦是两指一接,一看就乐。
“呵,是谁要这位‘财神爷’的命啊?”
四哥闻言摇头,“你跟月儿真是一个德性。”
覃夕听了更乐,嘴巴一咧,狡黠问我道:“你也想知道?”
我一抿嘴巴,看他的样子知道些消息,少不得点头。
覃夕把相片往自己脑门上一贴,居然粘住了,徐徐说道:“他的生意得罪的人不少,自然要他命的人也不少。”
我捂嘴一乐,撕了下来,捏在手里,“谁啊?”
覃夕偷觑了我一眼,打算拉我起身,“咱们换个地方说,一会老四又要说教了。这个男人比我婆妈多了,你都不说说他。”
四哥取了果刀跟两只梨,本欲削了皮招呼我们吃,听了覃夕如此说他,却是停下了,“你小子的良心还有没有?一会跟我去半山走桩。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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