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痛斥道,后者却满不在乎地把两手一摊,嘻嘻应道:
“彼此彼此!算扯平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望,旋即像是同时想起什么,不约而同地暴起身形,朝方才落地的那个篮球飞扑过去……
***
等华拉拉终于筋疲力尽地一屁股瘫坐在篮球架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不肯站起来的时候,萧晨又一次看了看腕表,三点半了!
这丫头,真能折腾!不过,貌似很久没这么爽过了。
像这样率性而为、完全无须任何顾忌的运动有多久没试过了?萧晨一时想不清,也懒得去想。
一直以来,萧晨喜欢捉弄华拉拉,但同时又潜意识对她隐隐怀着一丝莫名的惧怕。
惧怕?除了鬼,暗客居然还会惧怕人,而且是一个长得十分可爱的美女?这话要是传到萧晨以前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耳里,估计会跌破他们的视网膜。
就连萧晨自己也不愿承认,所以总是自我解嘲:“奶奶的,老子怕的是附在那霉女身上的衰神,可不是那黄毛丫头本人。人的能力再大,大得过衰神么?老子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萧晨突然明白了,华拉拉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回复自我的特质,跟她在一起,会情不自禁想要卸下自己辛苦构筑的层层伪装和面具,而他一直以来所惧怕的,就是在人前**裸地展露自己,便像是没穿衣服一般。
萧晨没有“裸奔”的习惯,所以才会在潜意识中刻意与华拉拉保持距离。
可是现在,当他终于卸下所有防卫,肆无忌惮地陪华拉拉“疯”过之后,突然间发现,这种“裸奔”的感觉就像是回到初生时的婴孩状态,很轻松,很惬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简单。
在经历了许多人事之后,萧晨一度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到这种“简单”的状态了,但现在,在这个星光寥寥的冬夜,在这个昏暗简陋的篮球场上,他竟然做到了,他终于重新找回了简单的小快乐。
而这一切,却都是拜一个“疯子”所赐,但萧晨却不知道是该谢她还是该怪她。
对于萧晨这样的人来说,耽于安乐并不是一件好事,“细小虫”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为此,萧晨曾经一度替他感到惋惜,替他窝在这穷山沟里当土霸王而感到不值,可他自己,现在竟然开始爱上了这种该死的安乐感。
呃,手上那件事该加快进度了,妈的,再这样待下去,老子会生锈的!
***
萧晨自顾在这里揉着头发懊丧不已,华拉拉却已经累得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那小子简直太变态了,防守得滴水不漏不说,投篮也一投一个准,简直叫人怀疑他是在篮球上安装了GPS定位导航系统。
这一场攻防对抗玩下来,累是累了点,倒是让华拉拉前几天的郁闷气恼通通发泄了出来,瘾过足了,恨也解了,现在的华拉拉只想干一件事——睡觉!
极力克制住想要就地卧倒的冲动,华拉拉挣扎着爬起来,满脑子怀念的竟是那猪圈一般的宿舍,此时在她心目中,那里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堂”。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她回到“天堂”,“细小虫”也不能。
这一刻,睡神之魂在华拉拉体内熊熊燃烧。
但是,下一秒,华拉拉奔向“天堂”的路还是被挡住了。
挡住她的,不是“任何人”,而是狗,并且是八条狗。
“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