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居于底层。
不服?
不服又如何?
要真的跳出来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分分钟被教怎样做人。
除非你有着孙猴子的本事!
然而,即便是孙猴子亦有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经历,最终,还是被招安了,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就像那个狂暴的金猴一样,如今,还不是被顾小召镇压,最终,多半只能选择屈服。
顾小召不想做孙猴子,至少,在这方世界不会选择这样做。
他要打破的不是这片天空。
他要打破的是九重天的天空,若非必要,他不想节外生枝,当然,麻烦上门,他也是不惧。
无论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他都会接下。
现如今,他就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准确说,是顾铨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两刻钟前,顾铨和顾小召同乘一辆马车,几个符甲武士驾着其他马车伴随,从牌坊向大道尽头行去,沿途,并没有像古代大官出巡那样净街戒严,更没有武士在前方敲锣打鼓地扰民。
只不过,那些在街上的行人或者马车也非常自觉地退到了一旁,然后,纷纷将右手放在左胸,向着马车低头行礼。
这说明顾铨这个家主难得的不摆架子。
至于,那些族人或者领民是不是由衷地敬仰他,那就另说了。
进入宅院之后,穿过好几处庭院,其中,有绿意森然的院子、亦有空旷的练功场,途中,不时有跟随的人留下,又不时有新的人加入。
展绝在前院便留步了。
他这个阶层的人只能停留在前院,中庭便是禁地,穿过中庭进入后院的范畴,伴随的人就更少了,最后,只剩下一个符甲武士,倒是侍女们明显增多了。
顾铨这是要带着顾小召去见夫人刘氏。
自从亲生的两个儿子死了之后,刘氏就搬离了和顾铨同住的大院,独自在一个小小的院子居住,几乎可以说是离群素居,很少见人。对于刘氏,顾铨的感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不喜欢对方的强势,对方越是强势,越让他怀念顾小召的生母。
另一方面,他又感激对方,对方不仅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对方的家世也是一大强助,若非对方的存在,他这个安乐房的房主多半坐不稳。
有着益都刘家支持,安乐房的牌匾才没有被摘下,要不然,早就被其他顾氏分支取代了。
两个儿子丧命,顾铨同样悲伤。
虽然,他和刘氏一样想为儿子报仇,然而,仇人却了无音讯,那女子也非普通的符师,乃是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神符师境界的大符师。
没人愿意为了报仇去和这样的人物拼命。
想为之拼命的顾铨和刘氏又没有这样的能力,刘氏向娘家哀求,娘家亦不过写了一封信来,说一些安慰的话,分文不值。
这时候,顾铨却向刘氏提出让顾小召认祖归宗,成绩顾家三房。
刘氏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初,自然是断然不许,前些年,在刘氏的号令下,无数杀手围绕着顾小召打转,却没能够将顾小召置于死地。最后,她和顾铨达成协议,她不再追杀顾小召,顾小召永远都不许踏入浦阳半步。
现如今,自己当初仇视的人不仅大摇大摆地回到浦阳,甚至还要成为自己的儿子。
刘氏自然是接受不了。
后来,顾家长房认为三房绝嗣,须得从其他房过继一子,晓得这讯息之后,刘氏这才放下了情感,权衡起了利弊,最终,同意顾铨让顾小召认祖归宗。
前面说过,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和一个背后有着庞大势力支持的小孩,谁更容易控制,谁更有可能被自己掌控,这答案可想而知。
当然,要想控制住顾小召,须得有一番手段。
所以,顾小召吃到了一个闭门羹。
来到刘氏居住的小院,院门闭着,只露出了一道缝隙,门口摆放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乡巴佬一般的老农,老农嘴里叼着旱烟袋。
烟雾从烟袋上方袅绕而上,在空中盘旋,变幻着各种形状,忽而如鸟、忽而如花、忽而似人、忽而像走兽……
“刘师傅,我带着孩子前来和夫人见礼!”
走到院门前,顾铨向那个老农拱手行了个礼。
这个老农姓戴名万全,戴万全乃是一名半只脚踏入大符师境界的符师,是随着刘氏嫁到顾家来的益都刘家的陪客,准确地说,他是刘氏的人,而非顾铨属下。
戴万全站起身,有些马虎地拱了拱手,态度有些轻慢。
“小姐说了,郎君来了,但请进去……”
说罢,他瞄了一眼沉默着的顾小召,眼神轻蔑,随后,轻轻拿着旱烟袋叩了叩太师椅。
“至于这小子,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