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怯的人,逃走时必定无暇注意身后的。
铁如意飞旋而至,计算之精准不可思议,抓头刚好旋正,嗤一声钩入怪人的右肩。
这玩意非常可怕,抓头的屈曲回指爪宽两寸,楔入肌肉,柄的余力继续向前翻转,爪便深深钩入肌肉扳扭,钩住了大块肌肉,足以令人痛昏。
“哎!”怪人狂叫,身形骤落。
另三位怪人被狂叫声吓了个心胆俱寒,居然不再理会同伴的死活,拼命飞逃,速度打破了平生记录,千紧万紧,自己的性命要紧!全速逃命,脱身有望,怎敢救援同伴?
幸好如意神君的两名同伴,来不及追赶。
砰一声大震,怪人摔倒在地叫号。
如意神君无暇追赶其他三个怪人,跟上一脚踏住了怪人的左肘,俯身扣住了怪人的右肩,右手抓住不易拔出的如意柄。
“亮你的名号户如意神君沉喝。
“哎唷哎”“招不招?”
“在下没没有什么好好招的哎”如意神君冷哼一声,如意柄摇动两次。
“哎唷”怪人厉叫,痛得浑身发僵。
“招不招?不招,保证痛死你这狗东酉!”
“哎呃”“咦?你这狗王八”
另一人到了身旁,俯身扣住了怪人的腮颚。
“庞护法,这家伙已经咬断了舌头。”这人颓然放手:“就是他死不了,也招不出什么了。”
“你两人撤除他脸上的化装彩绘,检查他身上的物品,看是否能认出他的身分。”
如意神君恨恨地拔出沾了鲜血碎肉的铁如意。
“呃”怪人发出含糊的声音,浑身开始猛烈地抽搐挣扎。
两人立即动手,利用雪光详细检查片刻。
“是崂山双鬼的大鬼严有道,错不了。”其中一人终于挺身站起宣布:“渔阳三煞的天煞甘一元,与崂山双鬼交情深厚。京都盟坛的眼线,早些日子曾经看见渔阳三煞现身京城,去找渔阳三煞,就知道他们为何牵涉到鬼神愁与百了刀的事了。”
“难道他们向鬼神愁算过节?”如意神君颇感意外:“公羊老鬼仇人满天下,似乎,咱们犯不着与崂山双鬼这些滥发结怨,我真不该下毒手的。”
“不管怎样,先找到渔阳三煞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把尸体带走。”
他们却不知道,渔阳三煞已经不在人世了。
阜城门朝天宫大街的一座小院里,花厅门窗紧闭,主人铁笔银刀许家良,彻了一壶茶待客。
铁笔银刀任职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是京城(不包括皇城与紫禁城)的治安单位,职名是吏目。
吏目不是官,只是一部份小吏的小头头,算是所请办案小组的业务主事人之一,有时候带了人,跟着巡城御史游街坊,听候使唤,不折不扣的听差跑腿,如此而已。
五城兵马司的一些捕盗捕快(马决与步快),其实很可怜,除了抓几个鼠窃,派街坊丁大打扫街道清理阴沟,检查商贩的升斗称是否准确,鞭打随便大小便的蠢民
其他根本无权管理或执法,满城部是权贵,哪能管?哪敢管?挨马鞭,屁股蛋吃火腿平常得很,那真不是人干的活计!
真要不管,出了事同样倒楣。
铁笔银刀年约半百,干了二十年,吃尽了苦头,算是兵马司的干练治安人员,文的武的全有两把刷子,京城附近没有靠山来头的恶棍歹徒怕定了他。
他与鬼神愁交情不薄,鬼神愁是武林七怪之一,一个从没落案的怪杰,因此两人的交往不算不正常。
鬼神愁偕同周凌云造访,铁笔银刀居然一点也没感到惊讶。
客套一番,铁笔银刀随即唉声叹气。
“小老弟,你大闹槐园,已经闹了个满城风雨。”铁笔银刀的脸表情丰富,像是苦爪脸:“再一刀劈开了护国寺延寿殿的千斤铁鼎,整修了大慈大慧护国情圣呼园克园小国师,你这漏子捅大了!”
“呵呵!没牵涉到许兄吧?”
周凌云的神情,与铁笔银刀的垂头定气成强烈的对比。
“幸好没有。”铁笔银刀有了笑意:“瑰园的主人不在,同时没有尸体留下。小国师怕你再去找他,不但不敢报案,反而要求他那些宫中的朋友守秘。当然,他也明白,五城兵马司绝对帮不了他的忙。”
“哈哈!那你还担心什么?”老怪杰鬼神愁也开怀大笑:“真要找,妖僧该去找厂卫出头。”
“公羊老哥,你以为厂卫那些人是傻瓜吗?”铁笔银刀苦笑:“厂卫那些桩头番子比鬼还要精,他们的目标放在有大量油水可捞的大户身上。小兄弟是双肩担一口的亡命刀客,身上榨不出一星油水。要那些杂种冒丢老命、刀头舔血而捞不到油水的风险,他们肯?妖僧并不笨,怎敢前往求救,自讨没趣?”
“所以你用不着摆出苦瓜脸给咱们看呀!”
“什么叫苦瓜脸?”铁笔银刀傻呼呼地问。
“这算了,你这一辈子待在京师的北地,大概一辈子没吃过南方的苦瓜,说了也是白说。”鬼神愁怪怪地笑:“闲话少说,你对这小子在京部所闹出的事故一清二楚,可知你比任何人都能干,消息之灵通,无人能及,你干一个小束,大材小用,委屈了你啦!”
“要是消息不灵通,我哪能活到现在呀?”铁笔银刀颇为自豪地拍拍胸膛:“一有风声,消息灵通就可以早作自保的打算,拖拉掩饰嫁祸找替死鬼,每一大棋皆变化自如,这完全得靠消息灵通,才能应付裕如,天衣无缝,我就是此中的专家。”
“算你行,真亏你能干得下去。”鬼神愁直摇头:“难怪江湖朋友说;车船店脚衙,没罪也该杀;公门人就是衙。喂!说说黛园的事,周小子要知道。”
“黛园?那是宛平县的事,我管不着。”铁笔银刀脸色一变:“噎!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铁笔银刀摇头:“周老弟,他们找你了?”
“没有。”周凌云坦然说。
“那你”“只觉得可疑。”
“不要管,老弟。”铁笔很刀正色说。
“为何?”
“来头太大。”
“四海盟?”
“有些少牵连。”
“透露一点,好吗?”
“这你听说过天下三条龙?”
“这有两种说法。”周凌云本来就是走遍大半壁江山的老江湖,消息当然灵通:
“一是指天下以龙为绰号的高手名宿,白道至尊玉龙、邪道魁首九现云龙”
“另一说如何?”铁笔银刀对前三龙毫无兴趣。
“另一说指白衣军的飞龙,江西宁府的神龙,河南伊王伊府的潜龙。这三条龙,其实是三个组织。白衣军败没,飞龙秘队星散,数百名男女高手秘谍下落不明,这条龙算是除名了。”
“晤!你真知道他们。”
“不瞒你说,三条龙的秘谍,前两年我曾经和他们一些重要人物打过交道,多少知道他们一些根底。”
“动过刀?”
“没有,我不过问与我无关的事。”周凌云郑重地说:“我自己的事忙得很呢!对我无害的人,我对他们也是无害的。”
“说了老半天,你不但没说,反而盘问周小子一大堆废话。”鬼神愁怪叫:“你到底说不说呀?”
“好,我说。”铁笔银刀说:“四海盟,与江西宁府暗中有所勾结。宁府在京都除了挟持一些权贵作奥援之外,另设有四处秘站与三处急报传递所。宁府与河南伊府,一直就在暗中进行勾结。
但伊府拥有不少人才,并无拥护宁府造反的诚意。伊王殿下同样怀有不臣异心,拥护别人造反做皇帝不如自己做。潜龙秘队在京都也设有秘站,黛园正是潜龙秘队吸收人才的秘站所在地。
“老天爷!这些龙子龙孙,都在作造反抢皇位的打算呢!”鬼神越摇头苦笑:“周小子,如果你卷入皇室的血腥权力斗争,你哪有好日子过?”
“我已经招惹了四海盟,假使四海盟唆使神龙秘谍出头,纠合潜龙秘谍联手对付我,那才是真正的大灾难开始。”周凌云虎目中个电乍现:“我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们已经召了四批人,羽翼日丰。”铁笔银刀脸上突然出现神秘的笑意:“这次听说宴请的人最多,宾客中有不少可怕的妖魔鬼怪!”
“四海盟参予其事?”
“不会。”铁笔银刀肯定地说:“有人以黄金千两招募能揭散这次宴会的勇士,周老弟,有兴趣吗?”
“抱歉,毫无兴趣。”周凌云也肯定地说:“这几年我进出乱区,先后获得大批金银珠宝。而且,我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委托而收受财物。”
“想去看看吗?”
“有此念头,可惜很难进去。”
“有请帖就可以进去。”
“我没有接请帖的份量。”
“你们坐,我去去就来!”
铁笔银刀告罪,匆匆进人内堂。片刻,重行出堂,将一封大红拜帖往桌上一放。
“这就是黛园的请帖。”铁笔很刀坐下将请帖往周凌云面前一推:“无常公子的,江湖上十大神秘年轻高手之一。知道这位公子底细的人屈指可数,姓甚名谁无人得悉,杀人的奇功绝学却威震江湖。”
“请帖没送到?”鬼神愁问:“据我所知,这位年轻的神秘杀手,杀人价码之高极为惊人,行踪飘忽极少公然露面,下请帖的人假使真的已经交到他手中,这人必定是了不起的,神通广大的老江湖。”
“是否交到,迄今仍是解不开的谜团。”
“那这请帖”
“半月前,在玉河的一具浮尸的防水百宝囊中找到的。浮尸年约三十上下,面目浮肿,相貌难辨。高手件作检查的结果,断定是生前中毒死后落水,何种毒物却无法验出。请帖书明奉交无常公子,因此引起不少猜测。由于是我最先赶到现场,不好声张,只好暗中结案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假使周老弟非进黛园不可,冒充无常公子或许有期望。只是,风险太大,如果黛园的人认识无常公子,那后果可怕得很。”
“我会权衡利害的,谢啦!”周凌云收起请帖:“许兄,能问一个重要的问题吗?”
“这”铁笔银刀精明得很,迟疑地不作回答。
“答不答复,许兄有权决定,不怪你。”
“什么问题?”铁笔银刀不再迟疑,反正答不答自己有权决定,何乐而不为?
“一千两黄金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广”兄弟无法回复。“铁笔银刀一口拒绝。
“呵呵!算我不上道好了,笨得问这种犯忌的事。”
周凌云聪明地不再探口风。
不久,鬼神愁与周凌云悄悄地从后门走了。
两人沿大街走向阜城门。
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大冷天,行人皆来去匆匆,整个人皆裹在皮袄里,仅露出双目,谁也弄不清谁是谁。
“你真打算使用请帖?”鬼神愁的嘴巴已被皮风帽的掩耳所包住,说的话含含糊糊。
“反正不碍事,是吗?”周凌云也含含糊糊地说,可知两人都听清对方的话:“已经知道内情,大概不会影响我的安全,我不打算使用。”
“你知道留在身边的后果吗?我是说:如果有人知道你拥有应该属于无常公子的请帖,会不会认为你就是无常公子?那冷血杀手口碑太差,要找他的人真不少呢!”
“铁笔银刀大概不会做出卖朋友的勾当吧?”
“这可不一定哦!”鬼神愁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吃公门饭的人,对玩权术是有一套的。”
“我会小心的。”他信心十足地说。
“能猜出一千两黄金的主人来龙去脉吗?”
“一千两黄金,可换六千余两银子,挑也要四五个人,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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