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蒹葭苍苍13.1

    展昭带着婉儿，拜访过陷空岛卢方等人之后，就来到了白府。婉儿听说罗姑娘来了十几日了，隐隐有些不安，她害怕罗姑娘跟白玉堂说关于她的事情。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饭菜香。院里光秃秃的，什么花草也没有，绳上晾着里里外外好多衣服，倒是干净整洁。婉儿看见那些衣服脸微微一红，展昭心里笑道:看来泽琰兄弟是有人照顾了。

    罗绮瑶听见门响急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下呆住了。“婉儿姐姐。”罗绮瑶刚叫了一声就哽咽了。婉儿也红着眼睛道:“没想到，我没死，对吧？”罗绮瑶点了点头。婉儿赶忙把罗绮瑶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你跟他说了吗？”罗绮瑶摇摇头，婉儿又道:“一个字也不要提。”罗绮瑶嗯了一声。

    白玉堂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婉儿看着心里很难受。展昭提出要去祭拜，白玉堂也只是默默的带他们去，然后又默默的离开。婉儿心里很是气恼，但始终没有发作。

    展昭笑道:“他还没想通，你不要跟他计较，跟婆婆说说话吧，我在远处等你。”婉儿点了点头。纵然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坟前，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眼泪流个不停。展昭看她一直默默跪着默默垂泪，心里有些不忍，他慢慢走到她身旁，轻轻的道:“我们回去吧，你这样，婆婆会心疼的。”展昭给了她一个微笑，心里道:我也会心疼。

    罗绮瑶备好了晚饭，还准备了酒，白玉堂不动筷，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婉儿死死盯着白玉堂，盯到白玉堂浑身不自在。白玉堂终于怒了:“你干嘛盯着我？难道你也在怨我？”婉儿道:“我是怨你，怨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变的这么颓废！”白玉堂道:“我堂堂男子汉？我一身本事，自诩天下对手不多，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娘被江水卷走，却救不了她，害她连尸首都没捞到，只做了个衣冠冢，我空有这一身本事又有何用？不如醉生梦死，醉了，就不痛了。”婉儿气的一把揪起白玉堂，拿着他的大夏龙雀，复又对展昭道:“借你湛卢一用。”揪着白玉堂出了门。

    罗姑娘不放心跟了出去，展昭把她拉住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罗姑娘含着泪点了点头道:“其实五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走不出去自己设下的坎。”展昭点了点头。

    婉儿把大夏龙雀扔给白玉堂道:“什么也别说，先看看你赢不赢的了我。”说完抽出湛卢冲了上去。没过几招白玉堂就败了，婉儿心里很疼，但又狠了狠心道:“江湖堂堂锦毛鼠白五侠，连一个没名没号的姑娘都打不过了，你还算什么男子汉？这五个多月你天天喝酒，荒废武功，你叫婆婆怎么安心？更何况婆婆坠江本来就是意外，你又何必如此自责？又有谁怪你了？”白玉堂怒道:“我不用你管。”婉儿狠狠地道:“那我们再比试比试，等你能赢了我再说。”看着白玉堂摇摇晃晃的挥着刀，婉儿心里异常痛苦，她强忍泪水自言自语道:娘，对不起，我也不忍心，但是不狠下心来激他，由他任性下去，那就真的是毁了他了。

    这一夜，展昭陪白玉堂整整喝完两坛酒，两个男人都醉的睡着了，两个姑娘没有管他们，整整聊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白玉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在院中挥舞着他的宝刀，婉儿看了非常欣喜，小声道:“白衣锦绣，英俊华美，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真美。”一旁的展昭偷偷的笑道:“林女侠这么形容你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心上人呢”。婉儿得意的回了他一个白眼。白玉堂看到婉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婉儿笑道:“喝醉的五哥败给了湛卢，不丢人。”白玉堂也尴尬的笑了。白玉堂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真没想到原来你会武功，剑法还这么厉害，不过你那剑法我好像见过。”展昭笑道:“那个人叫李云峰，华山剑宗的传人，是她师兄。”然后给了白玉堂一个眼神，叫他别再问了。白玉堂回了他一个狡黠的笑，心里道:看来那晚上的人她不用再等了。

    他们在白府只住了三日就离开了。临行前，展昭跟婉儿双双跪在坟前，像江宁婆婆告别。婉儿流着泪道:“娘，你放心，我没有和哥哥相认，一切都过去了，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可怕的仇恨了，从此以后我会像娘一样，去守护哥哥，守护娘的血脉。”告别完，展昭扶起婉儿，二人踏上了去往常州的路。展昭看着婉儿心里道:我也跟婆婆立了誓，如果你愿意，我也会守护你一生。

    晚上，白玉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些天，谢谢你了。”罗姑娘淡淡的笑了，心里是那么美。白玉堂道:“快过年了，你有什么安排？”他渴望听到她的回答，却又担心她的回答，他害怕她离开，害怕又剩下他一个。罗姑娘小声道:“我没有安排。”然后低下头，偷偷的看着白玉堂，他那张俊美的脸看似冷酷，但她知道他心里是热的，她知道他希望她能留下。

    蒹葭苍苍13.2

    眼看就要过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家家户户都是那么热闹。尤其是展母更是喜上眉梢，不仅得知展昭要回家过年，更因为她的大儿媳妇张氏怀孕了。张氏给展母端来热茶，展母赶忙叫她坐下，满是怜爱的道:“这可是头一胎，可不能大意。”容儿已经快两岁了，也是到了调皮可爱的年纪，展母叫容儿过来，问她:“乖容儿，来给祖母说说，伯母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容儿奶声奶气道:“要弟弟。”展母笑道:“嗯，一定是个弟弟。”展母拉着张氏的手道:“都说娃娃需要娃娃来引，你看这真是应验了，来了个容儿，就引来你肚子里这个娃娃了，娘希望你肚子里的娃娃能引来更多的娃娃。”张氏笑着点了点头。展母叹道:“月华也走了快两年了，希望熊飞赶紧找个能照顾他的女人。”

    京城，皇宫。

    赵祯并不轻松。

    自景佑五年拓跋元昊称帝建立夏之后，跟宋的关系彻底破裂。尤其是宝元二年三月的三川口之战以后，赵祯深感边关危机，准备在宋夏之境大换血，封夏竦为陕西经略安抚使，韩琦、范仲淹为副使，共同负责迎战夏的事务。韩琦主张面对夏的挑衅要出兵迎战，不能退缩。范仲淹则认为目前正是严冬，天寒地冻，时机不合，主张到来年开春再战。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就闹到了赵祯这里，赵祯叫大臣们商议何时开战，居然依旧是争论不休，赵祯大怒，叫他们统统下去，回家好好斟酌，年后给出各自的方案。

    赵祯一个人闷在书房，任凭嫔妃这个请那个唤他也是不理。赵祯心里道:边关生活多艰苦，还是叫将士们好好过个年吧。

    可拓跋元昊却不这么认为，他要跟野利旺荣送赵祯一个大礼。

    到了常州已近除夕，展昭邀请婉儿一同回家过年，婉儿拒绝了，她虽然很想去，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始终觉得贸然前去实在是太突兀了，她坚持要留在客栈。展昭拗不过，只好答应。展昭安排婉儿住下，却并没有回家，一直陪着她直到天黑才离开。他知道，即将过年客栈里颇为冷清，连街上的人都会很少，他不想她再陷入孤独，更不想她触景生情胡思乱想。

    婉儿想着展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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