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双锐目地盯视,难怪对方在明知他的身份下,说话的口气依然这么狂。
人人手里若持这么一具匣弩,一轻扣动,真像是暴雨打残荷,即使是金刚法体的大罗神仙被堵在这种狭窄的客院里,也会被射成筛子。
大叹气势咄人,再叫:“朋友,肯听在下的忠告了吗?进屋里面说话吧!”
甘勇立在原地不为所动,扔掉斗笠解下外裳,露出里面的劲装,他把手压在了剑把上,平静地仰首吸了口长气:“阁下,若是甘某坚持呢,坚持让阁下先亮明身份。”
大汉微笑,试图缓解火暴的气氛:“朋友,这又何苦?进屋前与入屋后,有什么差别吗?”
“有,对下来说意义重大。”甘勇不容质疑庄重地说,目生神光如实质利剑,“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在下为尊严而坚持。当然阁下也许可以试试,逼迫甘某听从阁下的指令,乖乖解刃进屋就范,但甘某还有搏命的勇气,自信可以在十步之内,必叫阁下与贵随从血溅五步。”
“放厮,死到临头,还敢口出不驯,顶撞长官。”两个随从惊怒不已,竟然反过来吓唬他们,抬弩就要射人。
大汉果断地暴喝阻止:“退下,没有本座的命令,谁敢上前告次,军法从事。”
两个横了甘勇几眼,悻悻地退下,当然不信甘勇的鬼话。
甘勇手离开剑把,老问题:“阁下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大汉显得毫无敌意地接近,笑了起来:“在下姓唐,早年也曾混迹江湖,对甘朋友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神交已久,就是未曾相逢,把臂引酒同欢,实在甚为可惜可惜了。”
甘勇保持着敌意:“唐朋友的大名可否见告呢,也许甘某听说过。”
“天玄剑唐志先,区区陋名,实在让甘兄见笑了。”
“哎呀,武林十大名剑第三剑,失敬失敬!”甘勇还真吃了一惊,肃容抱拳,“恕甘某方才情急,语出狂悖,望唐兄毋往心里去。”
唐志先拍拍微鼓地肚皮苦笑:“不行了,英雄不提旧事,成日扛着锄头在家务农,早把武功给荒废了。”
甘勇淡然一笑,往客房里头走:“那唐兄现在又算是什么意思?”
唐志先跟随入屋,拉过一条倒翻的凳子坐下:“唐某抱歉,在下世袭军功在身,现任涿鹿卫管军衙门镇抚一职,接到举报,有人携带了违禁的军制品,奉上令特来缉查,公事公办,希望甘兄能够配合!”
房中凌乱,被人搜过了,陆炳那把强弓就已经被搜走了,甘勇扫上两眼就心知肚明,不禁冷笑:“配合,怎么个配合法?”
唐志先恳切地道:“希望甘兄能放下兵刃,平安跟唐某走一趟,去镇抚司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唐某愿打保票,保证甘兄的安全。”
甘勇冷然反问:“是吗,唐兄你真能下这个保证?”
唐志先站了起来,大声道:“当然,就怕甘兄对在下的诚意不信任。”
“好吧,唐镇抚,你说你是涿鹿卫的镇抚,有何凭证?”
“当然有,就怕甘兄看了也看不懂。”唐志先摸出一块铜头狴犴腰牌,正反两面上刻有柳叶篆文,包含职务姓名及所属衙门使用等事项。
“看不懂没关系,只要唐兄能看得懂就行了。”甘勇也摸出自己的牙牌,扔在桌上,“请唐兄先看看我这玩意又是什么?”
“锦衣卫东司房!”唐志先吓得蹦了起来,“甘兄,你不会开玩笑吧!”
“你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