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呈深蓝色的闪蝶刺青在陈英的左肩井上显山露水,单只蝶翅就有四寸余长,两翅展开的幅度有近十寸,是蝶中异种,比起一般同类要大三四倍,触角关节、蝶身和两翅上被扁平的鳞状毛都清晰的一一刻画而出,简直是栩栩如生,在火光下冷色调的蓝殷刺青随着肌肉伏动隐隐有金属般的光泽闪动,像是蝶翅展动欲脱臂飞翔,居然有如活物。
室内其他三人为单名的惊骇叫声所吸引,纷纷抬眼相视,一瞅之下,表情各不尽相同,有明了、有惊异、也有莫名其妙,只是这些神色一瞬而息,眼神闪动间就回归平静,都默不作声地静观事态发展。
“今晚囚室之行看来在下捡到宝了,原来是你们这帮小虫子在四处扑腾,难怪京城近来夜魅横行,无日不在闹鬼。”单名自感失态干啐两声,上前凶狠地一记耳光,“告诉我,名单现在究竟在何处,放聪明些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不然的话,哼……”
陈英嘴角涎血,失心疯般狂笑起来,有如夜枭在呱啼:“哈哈,不然拿陈某怎样,吓唬人的话尽管说出来,扒皮还是抽筋或者活剐了陈某,一刀刀把陈某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陈某听着看着呢!”
“杀千刀的虫子,害死了多少人,落到大爷手里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为陈英的轻浮神态所激怒,单名恼羞成怒,“啪啪”一串阴阳正反大耳光落下,“这是为死难的弟兄先讨回点利息来,后头有得你苦头吃,现在给我从实招来,那名单是不是已经落在那条反恩负义的孽龙手里?”
陈英被打落了两颗大牙,却浑不在意咧嘴惨笑,被打落的断牙含血从嘴角淌出,捕捉到话里的一点意思,不答反问:“阁下刚才所说的孽龙,是不是意指当今圣上?”
“咦!”单名惊咦一声,惊异对方在十几记耳光下还这么敏锐,“是又怎么样,那狗皇帝纯粹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枭猊小人……”
“住口,你竟敢污蔑辱骂圣上……”
“屁的圣上,那姓朱的杂种分明是个乳臭未干小毛孩,若非我家……因云际会,撞了****运,一个还在封地玩泥巴的蕃王世子,有何德何能做我大明朝的天子。”
“可笑,看来阁下是无知至极,岂不闻**************,一遇风云便幻龙,圣上又岂是常人可比,这叫天命眷顾。”
单名冷笑一声:“哼,也许吧,在下懒得跟你种落水狗争辩,回答我的问题。”
陈英也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说:“从阁下的言谈举止,及对圣上多有污蔑词言的神态上,稍加揣摩,我想不难猜到阁下的身份。”
“噢,是吗,你猜到了吗?”
“我想我已经猜到阁下身份。”陈英自信地说,“阁下是张家方面的人吧!”
“说来听听,怎么猜出在下的身份?”沉顿了一下后单名发问,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反而倒显得饶有兴趣,似忘记了盘讯。
“这有何难,眼下为了名单,各方可以说都在闻风捕影,京城就共有四股力量交缠纠葛在一起。”
“哪四股?”
“阁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怎么说,话说清楚一点。”
“眼下这囚室里的人不就代表了四方势力,你我阎老三还有面对那俩个靖安署的小混蛋。”陈英翘起下颌示意。
单名回首瞧了孙林二人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陈英的见解,得意地笑出了声:“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但在下还是有一点糊涂,这阎老三代表得算是哪一方?”
“阁下是装糊涂吧,这阎老三的行为既然是出自倪指挥,当然是保张派一员!”
“噢,也对。”
“哼,别以圣上不知底下事,那姓倪得倚老卖老,仗着是蕃属旧臣及蒋太后的信任,表面上跟圣上一条心,骨子向着护着你们张家。”
“呵,这叫得道者多助……”
陈英不屑地哧声道:“算了吧你,保张的朝臣势力并不完全向着你们张家,可能骨子里憎恶着你们张氏一族在京都数十载的横蛮霸道和倒行逆施,只是碍着张太后的面才极力斡旋其中。圣上以孝治天下,自然也明白了一点,朝臣们其实是向着圣上的,所以圣上虽然恼火也只好睁一只闭一只眼,隐而不发,一旦等到张太后归西那天,你们张家的末日也就来临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