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指挥及上下同仁们的深情友谊,协力追捕凶犯事宜,还请多多费心。”礼尚往来,陆炳也客套了回了一句场面话。
“那是应该的。”如坐针毡的王吏目从环椅上跳起,向匾牌方向招手,“抬上来。”
匾上来了,后头还跟着个司仪,方木盘里的红绫上压了把金剪刀,大概是镀金地用于剪彩,他摆出恭敬的请姿,对陆炳说:“请陆指挥大人剪彩,这是敝上赠送的小小礼物。”
这一幕早在意料当中,也就不感惊讶。陆炳当仁不让,一剪刀下去彩落字现,“公勤堂”三个烫金金字印于眼中,他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喃喃笑语起:“好一个公勤堂,公为家,忠于职守,勤于政,节爱护民,又有多少人能当此二字,依我只能照字共勉,做得到公为家,只此一条就已是一方贤德之官。”
“陆大人聆讯地是,小人受益菲浅,一定谨记于心。”王吏目颇为诚心地说。
这里所说的公为家的家不是单个人的家,是大家或家园的意思,处事为人秉公义、公德,断事时公允、公正不苟询私情,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当官其人的品行真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言与行岂能等而之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大官小官当了官就会在厅堂或书房悬挂诸如此类的牌匾,如“明镜高悬”、“公正廉明”、“修身堂”、“节爱堂”等等用以标谤自己,或者更恰当地说是自勉。
但事实是所行所为,往往却与之背道相驰,另人实不敢恭维,通俗地讲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如锦衣卫的“明心堂”、东厂的“节烈堂”,闻者无不色变为之胆寒。
就如现,王吏目表面上的恭顺,却难以掩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敷衍,陆炳一双火眼洞察秋毫,不过也并未就此点破,从本源讲说这翻的时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与一个油滑老辣且只知混世的杂流官吏讲这类堂而皇之却毫无实际性的话,本身就是无疑于对牛弹琴之嫌,又怎好怪人家。
“匾是好块匾,本署倒是想却之不恭,这样收下了,但老话常言,君子岂可夺人之所爱。”陆炳的话锋急转,负着手回到座位上,“但此物分明是贵司指挥公廨堂匾,本署若使用此物,置贵司指挥于何地呢?”
“陆指挥大人有所不知,按照工部对营缮司的对天地二去的规划,敝司衙址在拆迁之列,宣武门外大街的新衙虽还未完全落成竣工,但已可使用。”王吏目就此急急解释道,“敝司的几位正堂上官都入驻新的司衙,已经用不上老衙里的零碎之物,小人就提议敝上,借花献将此牌匾赠与贵署以沾光彩之意,还望陆大人尚勿生嫌。”
“原来是这样,那本署仅率署中僚属上下就此生受了,请王吏目代为转达本署向贵司指挥的问候谢忱。”
王吏目闻言长呼一口气,差事快办成了,胸里舒坦不少:“小吏一定代表转达陆指挥大人的致意。”
“如此看来,想必这老衙中由王吏目您全权负责了?”
“代管几日,主要是去营缮司那边作协调,以免一些拆迁之例的百姓起来闹事。”
“想不到王吏目您管得还挺宽,管理文书和刑讼之外还兼任司务一职,把这摊剩下的日常庶务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司务就是司职总务和财务之意。
也不知陆炳是褒还是贬,王吏干笑几声,静听陆炳说:“以后本署展开公务,合作的地方还是很多,还请王吏目多为照应,尤其是司狱司那边的事,最好能多拔些经费……”
话中断了,王吏目脸色煞白,无端端跪地磕头称罪:“小人有罪,平日管束不严,以致敝亲无知愚昧,冲撞了大人的虎驾,请指挥大人高抬贵手,饶过敝亲,留他一条小命。”
“但不知贵亲戚是谁?”陆炳一时转不过弯来。
“就是那刘进,自小不学无术,没大没小,以致冒犯了指挥大人您……”
“是他?”陆炳愕然传笑,与孙羽与甘勇的笑容交织在一起,真是巧了,刚才三人还在提刘进为何会这样嚣张,想不到后头的鬼就这么快上门了,难怪司狱对他无可奈何,吏目就是司狱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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